【喻黄】【哨向】星落（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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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边界
远远望去，整个实战基地仿佛是一个未被开发过的原始星球，植被覆盖率极高，但水资源匮乏，其余部分都是赤色的土壤。船厢内响起了提醒坐稳的电子音，几分钟后，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他们的飞船平稳降落了。
黄少天在降落时依稀瞧见了基地建筑的全貌，是一个巨大的白色半圆形建筑。随后，飞船直接进入了建筑内部，所有的向导们都安全抵达了。
徐景熙走在黄少天的前面，他们正随着人流往升降平台走去。
“你说那群哨兵在不在这里？”
黄少天摇头：“停泊处没法再停飞船了。”
徐景熙回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也是。”
他们很快被安排到了宿舍，两人一间，黄少天正巧和郑轩一间。收拾完东西之后，广播里响起了集合指令，没几分钟，他们又聚集在了一间空旷的教室里。
“大家好，我是你们这次实战演练的带队老师。”
张新杰戴着一幅古旧的金丝框眼镜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把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郑轩同黄少天窃窃私语：“我都没看到他和我们一块儿来。”
黄少天小声地说：“我也没有看到。”
因为异能者生理绪论是必修课，因而一年级的学生对张新杰都不陌生。
“在未来的一个月中，有任何问题你们都可以通过个人智脑直接找我，稍后我会把我的临时短号传输到你们的紧急联系方式中。”张新杰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个人智脑继续说道，“同时，我也会把基地的概况同你们的时间表传输给你们。但具体的训练指导由我和另一位老师共同负责。”
“另一位老师？”郑轩和枪林弹雨一块儿歪了歪脑袋，“还有谁？”
“伊法老师是战略指挥系的系主任，在座的各位下学期就会接触到他的各种课程。”
张新杰言罢，一个穿红衣的男人就走进了教室。
黄少天一愣，忍不住啊了一声。
“你认识？”徐景熙小声问道。
黄少天摇了摇头：“只是见过。”
半年多以前，他和喻文州在竞技场遇到过这个男人。那时候他也是一身红衣，很突然地和他说了一句话。
“这人哨兵还是向导啊？怎么量子兽都没有。”郑轩疑惑地问道。
“既然是战略指挥系的主任，那肯定是哨兵吧……”
“可量子兽呢？”
徐景熙仔细搜索了一遍，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总不至于是个普通人吧……”
黄少天也摇了摇头，一样困惑。
伊法冲张新杰点了点头，又对着向导们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张新杰知道他随意的性格，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便接着讲起了具体的事宜。
过了一会儿，郑轩戳了戳黄少天的胳膊：“他好像在看你。”
“谁啊？”
“那个叫伊法的老师啊。”
黄少天抬头，果然和伊法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
然后，伊法冲他眨了眨眼。
第二天早上，演练正式开始了。
所有的向导被分十组，每组十人，同时得到了相同的任务要求——解救被困于某个坐标点的大批人质。他们在前一天就得到了整个基地的全景地图与专用的坐标度量系统，在任务开始时，十组向导会从不同的坐标点出发，前往同一地点。
黄少天将一把激光匕首插进了越野裤的绑带之中，而后从激光枪库中挑选了自己惯用的型号。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摸到激光枪，机械冰凉的触感比虚拟空间中更加真实。
“这个地图怎么回事？形状怎么这么规则。”一边的郑轩在空中移动着基地的虚拟地图，“这边这个笔直的红线是什么意思？禁区？”
黄少天将手中的激光枪转了两圈说：“这张地图大概只有一半。”
“一半？”
“这是个人造星球。”徐景熙说，“另一半大概是哨兵们现在待的地方。”
“……真的？”郑轩有些不相信。
“真的。”黄少天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
“喻文州说的。”
“哦，喻文州说的啊。”郑轩点点头，半晌才反应过来，“啊，喻文州？”
徐景熙的动作也顿住了。
黄少天挑了挑眉毛：“怎么？”
“……你很久没提到他了。”郑轩小声地说道。
“……”
“……我以为你因为成年期性情大变，和他分手了。”
“……”
“难道不是吗？”
“……”
黄少天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干嘛打我？”郑轩捂着脑袋抱怨。
很少人知道黄少天成年期的这场意外究竟是由于什么造成的，就算是郑轩和徐景熙，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他们只知道黄少天的成年期很不正常，并且因此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私底下他们也找蝴蝶向导谈过，可对方一直含糊其辞，只郑重地嘱咐了他们要照顾黄少天的心情。于是只要黄少天不说的，他们就一概不提。
黄少天：“因为你的想象力。”
郑轩：“那你们到底分没分手啊？”
枪林弹雨在他肩膀上疯狂地点着头，胡子跟着一颤一颤的。
黄少天：“……你废话真多，时间快到了，准备走了。”
“你回答我问题啊！”
“你问的不对。”一边的徐景熙戴上了防具，“你应该问他是不是告白被拒绝了……”
夜雨嗷呜一声，趴在了地上。
黄少天：“……绝交了。”
徐景熙：“我错了。”
郑轩还满脸搞不清状况：“告白？什么告白？谁要告白？为什么要告白？”
黄少天指了指手腕：“到时间了，走。”
七点整，所有的向导同时出发了。
这个任务的最长时限是七天，所有的队伍必须在第一天规划好自己的路线。评价的标准有十余项之多，时间、效率、配合等等都在考核的范围之内。
黄少天这一组共有九人，除了徐景熙和郑轩之外还有六个同班的向导，由综合排名最靠前的黄少天担任队长。在出发前，他们在一起开了一个小会。巨大的虚拟屏上展示着基地的地图，他们的十个出发点呈以任务点为中心发散分布，半径约莫有百余公里。
“我建议我们绕到这边。”黄少天指了指那条坐落在赤色平原的笔直竖线，“虽然绕了远路，但是这里植被覆盖少，危险生物也会少很多。”
“不一定吧。”一个向导小声地说，“一共有三十六种生物呢。”
徐景熙笑了笑：“我按着名录对照过了，以习性来说，只平原出没的危险生物有五种，可能出现的有十二种，相比之下风险已经少很多了。 ”
“七天徒步百余公里，期间还要保留体力解救人质，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效率的做法。”黄少天说，“还有人有意见吗？”
最终，在七比二的投票比之下，黄少天的方案通过了。
其实这并不是黄少天最优方案，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会选择最短的路线前进，但他们是一个团队，还全是向导，考虑到所有人的实力，黄少天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了较为保守的方案。
第一天，他们按着预定的路线前进着，不消半天就离开了丛林区。平原坦荡而空旷，能看见色彩瑰丽的天空，他们行进了一整个下午，只在傍晚遇到了一小波带毒的平原囤鼠。几个人里黄少天实战能力最强，在所有人还手忙脚乱的时候他已经杀死了小半的囤鼠，战斗结束以后，先前还对他的领导颇有微词的向导也一声不吭了。
当天夜里他们差不多已到达了地图的边缘，他们的坐标与红线差不多重合了。
“就在这里扎营吧。”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将空气帐篷安装在一块儿后，围在一起煮了些压缩食品。人工火焰带着一股令人不愉快铁锈味，压缩食品口感干涩、寡淡无味。一天的徒步行进让他们都倍感疲惫，在安排好守夜的任务后，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帐篷。
徐景熙值晚上的第一班，后半夜郑轩会和他对掉。黄少天这天不用值班，吃过饭后就钻进了帐篷。条件有限，他没法洗澡，只能启动衣服上的自清洁功能，才稍舒服了些。
之后，他试着给喻文州发送了通话请求。
基地屏蔽了所有对外的信号，黄少天原来以为所有的通讯都不能启用，但昨天晚上喻文州的来电打消了他的顾虑，基地内的通讯还是正常的。
他以为喻文州不会接，却没想到通话几乎立刻就接通了。
黄少天一眼就看到了喻文州身后深邃的夜空与闪亮的星。
“你在哪？你们今天应该也有任务吧？在休整了吗？”
喻文州笑着点了点头。
哨兵们的任务同向导们大同小异，喻文州他们上午在丛林里遇到了一大波惠尔特牙兽群，由于这个种群过于庞大，他们只好选择了避让。
“最后只能往边上走了。”喻文州说。
黄少天眨了眨眼：“好巧，我们也绕着走。”
喻文州忽然微笑了一下：“你的坐标是多少？”
黄少天点了点地图，将自己的坐标发了过去。
随后，黄少天也不知道喻文州要干什么，他只能看到他在虚拟屏上写写画画，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好一会儿之后，喻文州才停了下来。
黄少天不明所以：“怎么啦？你在算什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喻文州弯起嘴角：“少天，想知道边界在哪里吗？”
“……边界？你说那条红线？”
“对。”
“在哪里？”
黄少天一时间不怎么理解喻文州的意思，他想他们现在驻扎的地点难道不就在边界的附近吗？
“去这里。”喻文州发送了一个坐标给他。
徐景熙看到黄少天偷偷摸摸地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笑了笑：“睡不着？”
黄少天莫名有点心虚，摸了摸脑袋小声说：“嗯，我想四处走走。”
“一个人？”徐景熙皱眉，“算了吧，你和我在这儿坐会儿吧，一个人太危险了。”
“没事。”黄少天说，“我就走几步，不远的。”
徐景熙：“……”
黄少天又说：“保证在你视线范围之内。”
徐景熙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黄少天打开地图，朝喻文州给他的坐标走去，这个坐标点离他并不遥远，大概只有七八百米的距离。
基地的星空十分闪亮，整个平原都被一层白色的荧光温柔地笼罩。
不知道这里的星空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一边走一边漫无目的的想着。
那个坐标点会有什么呢？
每走一步，黄少天就觉得自己的胸口更鼓涨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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