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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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万事如意(3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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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复更这篇,会尽量保持一周3更左右的频率

36

那是家不大的宠物医院,两层的独栋小楼,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竟没有任何异味。

喻文州安静地待在黄少天的怀中,宝石般湛蓝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这个地方他并不陌生,从前黄少天带他来过几次。只不过那都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想起那些奇怪的味道和尖锐的针头,喻文州挣扎了几下。

“没事的,没事的啊,文州。”黄少天知道他害怕,轻柔地摸了摸猫咪的脑袋,不断地安慰道。

于是喻文州小声地叫了一声,真的不再挣扎了。

“喵”

那声音听起来没有平时有力,让郑轩意识到喻文州大概真的病了。

“文州好像真的听得懂你说话唉。”郑轩惊讶于喻文州配合的态度,在等候医生的过程中,他看到了几只在主人的安慰下依然叫得撕心裂肺的猫咪,不由对喻文州和黄少天产生了钦佩。

不过好像从来都是这样,还没等黄少天回答,郑轩想到,就算是喻文州还不是黄少天的猫的时候,他也和人类一样善解人意,黄少天只要叫他几声,他就能从隔壁的院子跳到黄少天家的院子里头。

“那当然啦。”黄少天挠了挠喻文州的下巴,猫咪扬起脖子,舒服地眯着眼睛,短暂地忘记了紧张,“文州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聪明的猫啦!”

黄少天低头蹭了蹭喻文州柔软的脑袋,右手捏了捏他带着些粉红色的耳朵尖,在心里暗暗地祈祷:你也要做这个世界上活得最长的猫呀。

只可惜祈祷是没有用的。

黄少天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喻文州柔软的毛发,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似乎这样就能给喻文州或者是自己带来一些安慰。

“没什么大事。”医生做了很多检查,然后微笑着说,“他只是年纪大了,精神不大好。”

“可他只有十一岁。”

黄少天对医生说。

那位年长的医生对他笑了笑说:“对小动物来说,十一岁已经是很大的年纪了。”

郑轩说:“可是他们说世界上最长寿的猫能活到三十多岁呢。”

“那是一个小小的奇迹。”医生说,“奇迹是很少的。”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它只是不像以前那么爱动了而已,就像人长大了会失去好奇心,猫咪也是一样。除此之外,他的各项指标都还很正常。不过十岁以上的猫咪,我还是建议你们每半年都来体检一次。”

喻文州的耳朵抖了抖,听到这话,他似乎不大高兴,喵呜了一声。而后他爪子扒拉了一下,立起了上半身,从诊室的桌子上站了起来,试图将自己重新塞进黄少天的怀里。

“哈哈哈,”郑轩笑了起来,“文州看起来不喜欢医院。”

医生露出了诧异的目光道:“你的猫像是听得懂人话。”

黄少天将喻文州重新搂紧了怀里,小声地安慰道:“没事的,半年一次也不是很多嘛,今天回去就让妈妈给你煮你最喜欢的那种小鱼好不好?再拆一个鸡肉罐头给你?”

喻文州这才轻轻舔了舔他的手指,像是在说好。

“他一定还能活很久的。”黄少天抬头看着医生。

他的眼神坚定,话语却隐约透露出些敌意与锋芒,显然对医生告诉他的论调有些不满与抗拒。

“因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喻文州。”

医生并未因此而生气。

他的医院是这座海湾城市最好的动物医院,许多主人带着他们的小动物在这里来来往往,每一年他都会在这里见证很多的相遇与离别。小动物那么小,总是那么坚强又那么脆弱,而与他们为伴的人类却各不相同。

有的孤独,有的绝望,有的愤怒,有的温柔。

有残忍地折磨动物的人类,也有因为动物的疼痛而痛哭流涕的人类。

而眼前的这个男孩,这个显然没有成年的男孩,医生想,他是一个天真的、还没有真正地经历过离别的男孩。


相比干巴巴的猫粮,喻文州显然更喜欢沙丁鱼罐头。他用爪子扒拉着罐头,舔食的时候发出了湿哒哒的声音。

黄父黄母听闻喻文州没什么事,也松了口气。黄母烧了一桌子的好菜来招待郑轩,郑轩看着满满一桌的好菜,开心地要命。那天他没有回家,难得住在了黄少天的家里。

喻文州依然睡在黄少天床头的毯子上,那块蓝色的毯子岁数和喻文州一样大了,有些褪色,上面沾满了他雪白的绒毛。郑轩戳了戳喻文州的熟睡中裸露出来的雪白肚皮,看着他抖动的爪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文州真好玩。”

“你别吵他睡觉啦,他白天都没有睡。你进去点儿,外面是我的位置。”黄少天把郑轩往床里边推了推,他才不会把文州旁边的位置让给别人呢。

郑轩挪了挪,嘟囔了一声:“知道啦。”


37

  餐厅里头非常暖和,萦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

  穿着正式的侍者将菜单递过来,大抵是近海的缘故,菜单上的海鲜尤其多。

  “这里的生蚝不错。”喻文州一边翻开菜单,一边说。

  黄少天:“这么巧,我还挺喜欢吃生蚝的。”

  小的时候,他们有时会在海港附近烤生蚝,就用树枝同砖头简单地撘一个灶,然后将从海港边捡来的生蚝扔进去。

  “海鲜意面同西班牙炒饭也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黄少天颇为惊讶:“为什么?”

  喻文州笑了笑:“猜的。”

  黄少天有些不自在地转过了头,眼神飘忽到大厅里头的那棵圣诞树上,小声嘀咕了一句:“猜得还挺准的。”

  喻文州笑了笑,便点了几样菜,问过黄少天之后又加了些甜点。

  

  大厅里忽然响起了轻快的琴声,黄少天循声望去,瞧见了角落里头那架三角钢琴,同坐在上边的女孩。

  “不是天天都有人在那儿演奏的。”喻文州说,“平日里只有周末有,大概因为过节,这几天便破例都有了。”

  “挺好听的。”黄少天说。

  女孩弹的是《卡农》,熟悉的曲子从她修长的手指里流出,流畅地蔓延到整个大厅。

隔壁的圆桌上坐着一对年老的夫妻,他们闻声抬头,忽然一齐笑了起来。

“你从前也替我弹过《卡农》。”头发花白的老人微笑着对妻子说道。

他的妻子年老却不失优雅,她停下了手中的刀叉,对丈夫微笑道:“我现在也能弹给你听。”

黄少天怔怔地看着他们,忍不住微笑。在嘴角翘动的瞬间又突然意识到,即使他再怎么想要否认,也没有办法改变现下他正同对面这个男人坐在这个面朝着大海的海湾餐厅里,进行一场如同约会一般的晚餐。

“怎么了?”

喻文州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开口问道。

“……”

这人怎么这么敏感。黄少天在心里抱怨了一句,他忽然又想到来这里的路上的那个牵手,刚想说“没什么”却一下噤了声。

幸好侍者突然推着餐盘出现,将一碗小巧的西班牙炒饭同意面一块儿放到了他们的桌前。

“这是二位的热红酒。”

还有一小锅混合着果味与酒香的红酒。

侍者往他们各自的透明的玻璃杯里舀入了小半杯红酒,示意他们慢慢享用。

几条肉桂在锅内沉沉浮浮,黄少天喝了一小口红酒,暖意顺着食道温暖了全身。

“平安夜快乐。”

喻文州朝他举杯。

黄少天抬头,对面的男人正朝他微笑,他脱掉了最外头的驼色大衣,西装解开了一颗扣子,黑色的布料里是一条深色的衬衫,他的瞳孔很黑,看起来却像海,还让人觉得温柔。于是黄少天想到了喻文州,不是眼前的这一个,而是那只曾经陪伴他很久很久的白色猫咪,他也有一双温柔的眼,里面是钻石般璀璨的蓝。

《卡农》敲下了最后一个音符,大厅里顿时寂静了起来。那一瞬的寂静打醒了黄少天,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心开始久违地跳动。

我在想什么呢?

他神色复杂地举起了酒杯,同喻文州碰杯,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几秒后,演奏者再次按下了手指,这一次响起的,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

“平安夜快乐。”

黄少天说。

一个人和一只猫怎么会相像呢?这太荒谬了,黄少天低下头,卷了一小勺海鲜意面。况且文州那么温柔,就算变成人,也不该是眼前这个人这个样子的。

这个喻文州也很温柔,但他的温柔,怎么看都像是陷阱,还是让人一步一步,心甘情愿地踏进来的陷阱。

“在想什么呢?”他问。

黄少天看了他一会儿,说:“我在想,我们现在这样很像在约会。”

他神色认真,并没有玩笑的意味在里面。

喻文州问:“不好吗?”

黄少天笑了笑:“很容易让人误会。”

喻文州手中的勺子一顿,他弯起嘴角:“是吗?”

正当黄少天觉得这是个划清界限的恰当时机的时候,喻文州却又说:“可是我难道不是一直在追你吗?”

黄少天:“……”

喻文州说得理直气壮,并没有一点心虚。

黄少天在那一瞬间,竟生出了一些仿佛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愧疚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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