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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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春秋(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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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出了医院,喻文州就让小柴先回去了。喻文州拿着小柴递过来的车钥匙,正要开门,却被黄少天一把夺走了钥匙。他强势地把喻文州按到了副座,自己却坐进了驾驶座。

车子启动,黄少天不满地说道:“你忘了医生刚才怎么说的了?才拆掉石膏,不能过多用手。我在这里,你开什么车。”

喻文州笑了:“开车手不用用力。”

“我不管。”黄少天看了他一眼,蹙着眉道,“再说这才过了几个月,你忘了自己的手是怎么断的了?”

“那是意外。”

“我看你以后最好别再开车了。”

黄少天对喻文州解释充耳不闻,他打着方向盘转弯,神情严肃道:“万一再出什么事怎么办?”

喻文州看着他认真的侧脸,下意识地想说不会,话到了嘴边,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咽了回去。他沉默了几秒,而后应了一声:“好。”

黄少天似乎没想到他会应得那么干脆,十字路口亮起了红灯,车子缓缓停下。他转过头,挑着眉,略有些诧异地看了喻文州一眼。喻文州弯起嘴角,指了指前方:“过了这个路口,在下个路口右拐。”

喻文州指路,带着他去了一家安静的餐厅。那是一家中式的餐厅,坐落在老城区不起眼的角落里,装修精致,菜式简单却考究。

落座以后,黄少天打开座位边仿旧的窗户通气,他随意地往外看了一眼,却刹那间顿住了。

窗户外面是一条老街,而老街的另一边,围着一圈墨绿色的铁栅栏。春天到了,藤蔓疯长,将栅栏密密麻麻地缠绕,透过绿叶间的缝隙,黄少天看到了一片空旷的篮球场,以及更远处那几幢陌生却又熟悉的建筑。

那是实验一中。

“你以前总是在那里打球。”

喻文州也看向了窗外。

黄少天看着那个几乎没有变化的篮球场,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自己。在学校里他并不认真学习,总有很多不快,学校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逃离家的地方,不开心的时候他总是会去打球,他喜欢那种什么都不不用去想的感觉,多巴胺疯狂地分泌,汗水从额头流下,这是他在遇到喻文州之前,最有效的发泄方式。

后来,打球似乎也没有办法解决掉所有的烦恼。一切都开始朝着一个不可逆的方向分崩离析,在最初的那一次过后,他找到了比打球更能够让他头脑空白的事情,他开始无法自控地同自己的弟弟做【】爱,在高【】潮中忘记一切,像一个没有止境的恶性循环,梦中是极致的快乐,醒来是剔骨般的疼痛。

他看着喻文州,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总是在那里打球?”

喻文州扬起眉毛,一边的嘴角自然上翘,他的声音温雅好听,还带着一点无赖的味道:“我怎么不知道?”

“喻文州。”黄少天托着腮,忽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总是和那些女孩一样在走廊上偷看我?”

侍者端上了第一道菜。

喻文州拿过他的汤碗,伸手拿起了汤勺,他优雅地盛了一碗汤,又将碗重新递给了他:“尝尝。”

黄少天喝了一口汤,称赞道:“好喝。”

“不过你别回避话题。”黄少天一边咬着勺子,一边带着笑意追问,“你到底承不承认啊?快点说,你是不是老是偷看我。”

“那不是偷看。”喻文州坦荡地回答,“她们在偷看你打球,而我在看我哥打球。”


这个话题一直持续到了饭后。

因为喻文州的公寓里没有太多的东西,他们便去了一趟超市。

上一次,黄少天在喻文州的公寓住了没几天就不得不匆匆赶回S市。两人提过这件事,却根本没有时间一块儿去。离六点还早,喻文州便问要不要去一趟超市,黄少天点了点头。

喻文州的公寓太空了。 

黄少天在那里独自呆了两个夜晚,夜半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觉得冷,也觉得害怕。他难以想象,喻文州怎么能在这样冰冷空旷的公寓里生活。所以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让那个地方多一点生活的气息。

“蓝色的毛巾怎么样?”黄少天在货架上挑挑拣拣,最后在两条价位相似的毛巾之间犹豫不决,“你都没有备用毛巾。多买几条吧?不过这条黄色的好像要更软一点。你要哪条?”

“都买了吧。”喻文州笑了笑,“家里的也该换了。快用了半年了。”

“你到底有多懒得换?”黄少天有些好笑地把两条毛巾都扔进了购物车。

喻文州推着车,笑了笑说:“好像一直都没怎么在意这些。”

“不过,”黄少天转到了另一个货架,开始挑起了牙膏,“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偷看我的?最开始为什么偷看我?恩?”

喻文州指了指他右手的牙膏,黄少天便把左手的放回了货架。

“哥,”喻文州凑到他耳边,低低地抱怨,“这事儿没完可是吧?”

耳朵痒痒的,被喻文州吐出的气蒸得发烫,黄少天猛地后退了一步,有些恼怒地看着喻文州。他知道喻文州是故意的,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体。

“怎么,不敢说啊?”

“倒不是不敢。”喻文州轻笑道。

他放开了推车,朝黄少天逼近了一步。

黄少天直视着喻文州,看到了他眼里突然涌现的欲望。

下一秒,喻文州把他按到货架上,铁质的架子发出轻微的响动,喻文州捏住了他的下巴,而后直直地吻了上去。

他的手捏得用力,吻却很轻。不过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黄少天却在一瞬间忘记了怎么呼吸。喻文州的味道在他的口腔里肆虐,没有几秒就唤起了身体的记忆。那些让人发热的画面在脑海中放映机一般快速地播放着,热度从身体的深处开始发散。刚离开的那段时间,黄少天只能在深夜持续地自渎,直到陆恩泉出事以后,他才忽然间忘记了那种快感,时间缓慢推进,他开始疲于生存,每天都在努力地生活,他以为自己终于扔掉了那种不必须的感觉,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那不过是一种幻觉。

那些记忆压缩成了一颗种子,深埋于心脏,它看上去像是死了,可喻文州只用了一个吻,就将它浇醒了。种子穿破心脏,抽出枝桠,瞬间涨满了胸膛。黄少天本能地开始迎合这个吻,眼睛湿而明亮。

直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们才骤然分开。

驶向绘金楼的时候,黄少天有些心不在焉。

红灯,车子缓慢停下,等待的过程中,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几个装满了东西的塑料袋躺在车子的后座上,隐约能瞧见里面的日用品,和一个被挤到角落的,方形的小盒子。

喻文州看过来,他又很快移开了眼。

黄少天的下巴上还有一点红印,喻文州看着那块红红的皮肤,并没有觉得自己过分,反而产生了一种隐隐的快感。

就像给自己的东西打上印记,告诉所有人,这是自己的东西。


快到目的地时,手机震动了两下,他点开了信息,看到苏沐橙问他还有多久能到。再往上翻,他发现喻姗在半个小时前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

信息里只有短短几行,说的是让他明天回家一趟。喻文州沉默了几秒,回复了一个字,好。

-tbc-

我觉得明天能a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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