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天光（六）
※半AU。娱乐圈设定。
※少年选秀出道十年吸粉无数的全能艺人喻总X退役后自带粉丝进军娱乐圈的新星黄少
六
喧闹的港口停满了各式船只，这些几乎都是附近居民用于捕捞海味儿的渔船，不远处依稀有几艘正朝着港口驶来。一群身着背心，剃着平头的人在渔船中穿梭跳跃着，有些人的身上有着繁复艳丽的纹身，有的人脸上还带着狰狞的疤痕，即使船与船中间是十几米高的空气，再之下便是碧蓝的海面，他们似乎也无所畏惧。而他们身后追着的则是一群一看便训练有素的人，他们都穿着便装，奔跑的时候外套随风起舞，露出了腰间的枪匣。
魏子扬带着自己的手下跳进了原先便打点好的渔船，他用抢狠狠指着船夫的脑袋命令道：“开！快开——”
他的手下在甲班上朝着向他们追来的警察开起了枪，砰砰的声音即使在马达轰鸣声中依然无比突兀。
梁凉在船离港的最后一个瞬间纵身跳去，抓住了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船锚，白夜因为他不顾一切的行动感到恼火，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同事道：“我跟着梁sir，你们掩护——”
话闭，白夜冲向港口边缘，一个毫不犹豫的跳跃，同样抓住了船锚。梁凉感到船锚一颤，他往下一看，看到了白夜恼怒的表情：“你他妈一个人就想——”
“现在别说。”梁凉止住他的口：“快点上去才要紧。”
两个人三两下便爬上了甲板，那边的人瞧见了他们却因为港口处源源不断的攻击而无暇迎战。梁凉和白夜躲到了集装箱之后，在空挡处开始朝着那堆人攻击。
梁凉射倒了两个人，子弹穿过他们的小腿，令他们痛苦地倒地。而白夜也同样击倒了两个人——
走。梁凉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白夜跟在他的后面，默契让他们无需语言便能读懂对方。
船离港口越来越远了，而甲板上除了血迹已空无一人——
“小心——！”当梁凉小心靠近驾驶室的时候，白夜用余光瞄到了身后集装箱后的那个人影。
他猛地推开了梁凉，而自己却来不及躲开去，在梁凉惊痛的眼神中，那急速飞行的颗子弹瞬间穿过了白夜的左手臂。白夜的右手几乎在中弹的瞬间按下了扳机，而后集装箱后的那人惊叫着倒在了地上。
“白夜！你怎么样——？”梁凉立刻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用牙咬成布条，绑在了他的手臂上。
白夜面色苍白，嘴唇瞬间失了血色，他强忍着痛道：“你别管我，快去追他——”
梁凉沉默半晌，只是看着他，良久之后，他点了点头，转身向着船里边走去——
“好！！今天就这样吧！天也快暗了，还有一场魏子扬和梁凉的快艇戏只好明天再拍了——”刘导招呼着围在摄像边看着预览的演员们如此说道，这时候船已经开始返航，黄少天擦了擦嘴唇上的“血迹”，松了一口气。
“黄少你那中枪的模样真是绝了，”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黄少天呵呵一笑，双手向后握住船沿道： “谢啦。”
“还有喻总——不愧是喻总啊，眼神里都是戏。”
一边的摄像也跑过来凑热闹：“镜头移过去的时候简直了，你俩对视的眼神——”
“‘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和‘我不能抛弃你’的感觉有没有？”
“对！就是这种感觉！知我心者非你莫属！”
“喂喂！”黄少天抗议道：“你俩还是不是男人了，眼睛里都快冒粉红色小星星了好吗！讲真，你们这么投缘怎么不凑一对儿过情人节去？”
“我们笔直笔直的好吗。”
“我怎么没看出来？”黄少天笑着说。
黄少天和他们打闹着，开着玩笑，明明都不年轻了，却像群孩子一般。摄像被人推搡着朝黄少天的方向退去，于是他往后一步笑着躲过他，却没想到后脚却踩到了杆子。
那大概是渔民随手放在那里的杆子，谁也没有过多在意。可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然走到船沿最低的地方了，那高度几乎只到脚踝，黄少天重心不稳、向后倒去的瞬间才想到那围栏已经不在身后了。
“哎——黄少小心——”摄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对面的几人急急忙忙喊道，伸出的手在触摸到黄少天的瞬间，又因为他的突然下坠而被拉开了距离。
喻文州听到叫喊声的时候正在和刘导说话，工作人员忽然向着那个方向一拥而上，他在分辨出黄少天的名字之后瞬间转身往船那一边跑去。
“救生艇救生艇——”有人在一边大声提醒着，工作人这才往船舱里边跑去。因为是大型的渔船，往往会带有救生装置，也是因为明天要拍的那场快艇戏，导演才选了这样的船。
“哎——？等等！”
扑通一声过后，喧闹的人群在一瞬间炸了开来。
“等等刚才谁跳下去了——”
“不会吧是喻总——？”
黄少天坠落的一瞬间先想的是真他妈倒霉，然后又开始庆幸还好自己不是个旱鸭子。
他也是在沿海地区长大的，自家虽不在海边，可逢年过节便去的姥姥家却在海边，他游得并不算好，可至少能游。孩童时代，他与父母还住在旧街区的时候，那里有许多父母都不怎么管束的孩子。他们老去附近的河边儿游，那条河不算干净，但也不脏，常有附近的居民在那儿洗衣服。那时候黄少天同他们玩在一块儿，偶尔下水，不下水的时候就一群孩子追着玩。
那年夏天，有一回母亲带他出门了，他老不情愿，那正好是约好一块儿玩的日子。后来想起那时候他心里其实是庆幸的，因为回来的时候那条河边围满了人，黄少天的母亲问了问，有人说是淹死了个小孩。黄少天永远记得担架盛着那具小小的尸体被抬了起来，拨开人群，最终出现在他面前时候的情形，即使那个时候母亲捂住了他的眼，他只是透过她的指缝看到了那一幕。
夏末的时候，他们搬到了城里，那里只有纵横的马路，没有可供畅游的河。
许多年后他记不起那些玩伴的名字，甚至记不住死去的那个孩子的名字。
可是在落水的一瞬间，他又再次清晰地想起了那一幕——那个小小的担架，以及白布下隆起的小小人形。
他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可下一秒他才想起耳鼻周围的不再是空气，而是水。
他在冰凉的海水里挣扎着，耳朵里只有轰鸣，他下意识地要调整自己的姿势，却在呼吸的时候遇到了障碍，他呛水了。肺部条件反射想将涌入气管的液体排除，他张大着嘴却只能无奈地吞吐着咸涩的海水，胸腔的钝痛无以复加，不能呼吸的痛苦剥夺了他所有的思考，他只觉得自己在失去意识的最后的分秒，瞧见了一双熟悉无比的眼睛，那是喻文州的眼。
喻文州跑到船边的时候黄少天还在挣扎，他直觉他的状态不对，他没有想问清原委，也没有犹豫是否该脱掉外套，只那么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他托起黄少天的时候心里是庆幸的，因为要是再晚上那么几秒，他或许就没有能力将他带回水面了。
救生艇将他们拉了上来，他将黄少天驮到船舱，没有理会围过来的人群，单膝跪地，将他的腹部放在他的膝盖上，轻轻拍着他的背部。黄少天咳着吐出水来，口咽与气管内的水大概不多，喻文州简单快速的手法让他极快地排出了的阻挠着呼吸的水，他发出了一声极难得的呼吸声。喻文州这才松了口气，将他翻了过来。
他握着黄少天手臂的手，竟有些微微发抖。
意识与呼吸一同回来，他急迫地张口，即使刚才的钝痛似乎还在，他也本能地进行着气体的交换。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拼命地汲取着空气，他这辈子第一次觉得呼吸顺畅是件如此美妙的事情。
围在一边的剧组成员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萧弈挤过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而黄少天迷茫地睁眼，却只看见了喻文州担忧的眼神。
“还好，还好。”他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重复着这两个字，头低下来，湿漉漉的发梢上的水一滴一滴地滴到了黄少天的脸上。
这时候黄少天想起来了，他还没什么力气，只好勉强地，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来。
*
黄少天后来才听说当时喻文州二话不说就跳下水去了，吓傻了周围的一片人。再之后有了解的人科普道，喻文州如此还是有道理的，毕竟他是考过潜水证的人，听说连急救证都有。
黄少天的心情完美地完成了“卧槽有点感动”到“我去你怎么这么屌”的转变。
刘导为这次意外向黄少天道了歉，认为剧组没有尽到责任。黄少天没多在意，大度道没多大事，自己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已经健康得不得了，他最后几场戏不推后也没有关系，还说要是真过意不去早晨就别跟他抢虾饺了。刘导笑着说全留给你全留给你。
宣传组的人之后听说了这事儿，因为还算有卖点，便想报出去。不过喻文州只托助理过去传了一句话，之后便再没下文了。
“其实我会游泳的。”黄少天试图在喻文州面前找回形象，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落水让他感觉自己势不如人。
喻文州有些好笑，点头道：“行，我信。”
“……你回答地那么干脆我倒有点不信了。”黄少天拆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感冒药，递给了喻文州一颗，“给，小心着凉感冒，都快杀青了。”
喻文州接过了那颗药，在黄少天仰头灌了一口水将药给吞了下去之后顺过了他的水。
“等等——”黄少天握住那瓶水不让他拿过去，眼神往旁边一瞟说：“那儿还有一瓶没开过的。”
“就吃粒药而已，少天。”喻文州好心相劝，“不要太浪费了。”
“……”
黄少天的心情很是微妙，给吧，好像有点那什么，不给吧，也好像有点那什么。给，还是不给？黄．哈姆雷特．少天脑中的双方拉锯良久之后，终于败给了喻文州带笑的眼角。
心情很好的喻文州毫不留情地拿过瓶子，喝了一口，把药吞了下去，之后他又喝了一口，说了句谢谢。
“你不觉得……喻总……有点那什么吗？”喻文州离开他的房间之后，一边专业装死一百年的萧弈终于开口说了话。
黄少天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怎么？终于破灭了？粉他还不如粉我对吧？”
萧弈简直痛心疾首：“不是说这个！你真没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黄少天好奇地问道。
“你不觉得……喻总……有点儿……喜欢你吗？”
“等等……你能不能别说这么惊悚的话？”黄少天被萧弈吓了一跳，“你难不成觉得你男神是个gay？”
萧弈苦恼地说：“我不知道啊，人长这么大还没听说他恋爱过，我怎么知道他喜欢男的女的？”
“所以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黄少天说这话的时候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好似开了个洞一般，一股乱七八糟的画面突然间涌了进来，让他的这句话说得有点没底气。
虽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萧弈仍旧放低了声音：“你不觉得他看你眼神很那什么？我还没见过喻总那样的眼神？”
“很什么？你能不能说句完整的话？”
“很深情……”
“……你是黑吧？”黄少天眼皮一跳，在听到那个答案的时候全身都莫名其妙了起来，“最近看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了？恩？”
“没有没有，”萧弈连连摆手以证清白，虽然她很想剧透一下喻总那时候的那个手势，但秉持着对偶像的忠诚，最终她还是忍住了。“总之你好好想想啊。”萧弈看着黄少天越来越奇怪的脸色摆了摆手，逃也似地出了房门。
萧弈走后，黄少天保持着那个姿势在原地不动。良久之后，他几近无声般叹了一口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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