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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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天光(十)

※半AU。娱乐圈设定。

※少年选秀出道十年吸粉无数的全能艺人喻总X退役后自带粉丝进军娱乐圈的新星黄少

前文→   四  六   

  萧弈挂掉电话没多久之后,青椒王子的电话也接踵而至。

  黄少天有些惊讶他会在这天的这个点打来,至少给那么一两天缓冲的余地吧,他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在内心吐槽,一天不到就给答案多不矜持当年他给姑娘们告白的时候人姑娘不都考虑少则了两三天多则一周,本来栽在旧恨手中已然够丢人了,要是还弄得如此迫不及待——

  “喂?”黄少天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应着电话道。

  喻文州的声音很快从话筒里传来,他说:“少天,晚上好。”

  “好好好,晚上好。”黄少天把头上的毛巾扔到一边,没好气道:“你是来道晚安的?”

  “你说呢?”又是扬起来的那种声调,像是把所有的柔情都给挂在了尾音上,让这个发音多了些无可抗拒的魅力。

黄少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百般聊赖地撩起了自己的床单,一上一下地扇着玩:“你太快了,人玩过山车还有缓冲的余地呢。”

  “我明天有通告,我怕没答案我今晚就睡不着了。”喻文州有理有据,开始阐述:“再说,我要是多给你些时间让你胡思乱想,把人给想丢了怎么办?”

  “这怎么是胡思乱想呢?”黄少天反驳道:“明明是深思熟虑,这是个特别严肃的问题好吗?”

  “那你说你都在想什么?”喻文州慈爱地询问道。

  黄少天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床单角,把褶皱给抚了抚平:“我高瞻远望啊,你看还有很多问题是要考虑的,比如说要是我俩在一块儿了肯定得住一块儿吧,那住哪儿,你常在B市我在S市我俩都不愿意搬怎么办?还有啊,要是住一块儿了是再买一房子再装修还是老房子凑合着?你做家务还是我做家务还是叫钟点工?要是你晚上睡觉打呼噜又怎么办?”

  “少天,”喻文州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这些都是好问题。”

  “哎所以啊,你再给我宽限几天让我好好规划一下未来成不?”

  “可这些问题我们现在都可以解决。”喻文州做起了灵魂导师,悉心开导道:“比如说我在S市也有房子啊,我可以暂且住你家然后我俩再买一房装修,要是你不愿意换地方也成,我住你那儿好了。至于家务要是你不愿做我可以代劳,请钟点工也不是问题。还有打不打呼噜,这我倒是不知道,少天可以亲自验货。”

  “不满意给退货不?”黄少天倒不知道喻文州还能把玩笑开成这般。

  “不给。”

  他也不知道喻文州的脸皮有时候比他想象的要坚韧不拔的多。

  “你微博上那五千万粉丝会杀了我的。”

  “你以为我不在冒着生命危险吗?你家的粉战斗力一个顶十,那我也得死无全尸。”

  “你这形容不对,我的粉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怕。你家粉才战斗力无穷。”

  “我这不十四岁开始就没恋爱过,她们已经操碎了心了,我喜欢的她们肯定都喜欢。”

  “等等,”黄少天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你真十四岁开始就没恋爱过?没谈过女朋友也没谈过男朋友?那些个绯闻男女友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喻文州特别淡定地回答道。

  “真的?”黄少天有些不可置信:“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啊?”

  喻文州无奈道:“真不骗你。”

  “真的?”

  “真的。”

  “我答应了。”黄少天飞快地说道。

  喻文州哭笑不得:“现在怎么就这么爽快?”

  “你憋太久找别人去了怎么办?”

  “……”喻文州语塞了好一会儿,最后他说服自己,不论理由如何,反正是答应的了。

  “你别误会啊,我原本还得想几天的,这是体谅你。”黄少天还在极力维护自己矜持不草率的形象,解释道。

  “我很开心,少天。”喻文州没有应他的话,反而如此直白地说道。

  “行,”黄少天耳边一热,小声说道:“其实我也挺开心的。”

   之后他们互道晚安,喻文州忽然低沉下来的声音让人有些招架不住。直到挂掉电话,那声音似乎还在他耳边摩挲着。黄少天不停揉着自己的耳朵,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他睁着眼过了许久许久,困意才终于打败过度躁动的心跳,渐渐爬了上来。

 

  而这夜的梦里,他梦到了喻文州。

  他们坐在敞篷的吉普车上,穿着老旧的衬衫,在一条永远也没有尽头的公路上行驶着。他们穿过春夏秋冬,又遇到下一个春夏秋冬。笔直的水杉从翠绿变成灰色,田野从丰盛趋于荒芜,他们见过巨大的湖泊,也见过清澈的溪流,遇到过巨大的山川,繁盛的森林,也穿越过嶙峋的冰峰,炽热的沙土。这一路上他们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与他们笑,又对他们哭,他们赠予他们美丽的鲜花野草,也将空空如也的瓶罐与发黑的鸡蛋扔来,可不论是哭是笑是痛是悲,他们始终坐在那辆日渐老旧的吉普车上,迎接着每一缕天光开启的每一天——从带着露水的清晨,到玫瑰色的黄昏。    

  他记不清那个梦的结尾如何,他们是否到达了他们所要到达之地,他们是否找寻到了他们所要找寻之物,他唯一所记得是每一个明天的开始,都始自一缕照耀在他们身上的温柔的天光。

 

*

  五天后,黄少天结束了一个平面广告的拍摄,在离开摄影棚的时候,他见到了已然半月未见的喻文州。

  萧弈看了看自家的车,又看了看喻文州的车,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拿“你说怎么办吧”的眼神看着黄少天,没多久又一脸闪亮亮地去看喻文州了。

  “再联系你吧。”黄少天拍了拍萧弈的肩,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已然打开车门,自顾自坐到副驾驶座上去了。

  喻文州微笑着向萧弈点了点头,而后他关上了车窗,发动了车子,没多久便消失在她视野中了。

  萧弈也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后自己单身多年的偶像终于谈恋爱了,她居然有能被他们亲自闪瞎的荣幸。她心情复杂地抚着额头,也不知是幸也不幸了。

 

  “少天,好久不见。”车子启动的时候喻文州弯起嘴角,说道。

  “文州,好久不见。”黄少天学着他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之后两个人都没忍住,一块儿笑了出来。

  “去哪里?”黄少天系上了安全带,将座椅往后调了调,用一个舒适的姿势躺了下来。

  喻文州问:“去我家好不好?”

  他说得太理所当然,让黄少天一时间不知道该应还是不该应。之后黄少天又想到好像现在理所当然也没有什么错,因为两个人已经真的假戏真做,不对,这个词有些不好,还是用个正常点的“在一块儿”好了。

  于是黄少天答应了:“饿了,喻总给饭不?”

  “给,保证不饿着你。”喻文州笑道。

 

  俩人到喻文州家中的时候天色已晚,喻文州才用钥匙打开门,一股诱人的香味儿便涌了过来。黄少天还没来得及将这房子看得仔细,就被满桌的饭菜给吸引住了。

 “徐阿姨做的。”喻文州将自己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又去替黄少天脱外衣。

  顺着喻文州的动作,他将外套给脱了下来,顺带朝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人点了点头道:“徐阿姨好。”

  妇人四五十岁的样子,面目和善,她略惊奇地瞧了他一眼,而后点了点头。

 “那喻先生,我先不打扰你们了。”徐阿姨声音柔和地说道。

  喻文州点了点头道:“麻烦您了。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让他送您回去好了。”

  

  “钟点工?”黄少天在她走后问道。

  “也不算,徐阿姨平日里会来给我做些饭,做了有些年了。”喻文州拉开餐桌前的椅子,让黄少天坐下来,“今天让她多做了些。”

  “唔,很香。”黄少天缩了缩鼻子,闻着一桌七八个菜说道。

  “徐阿姨粤菜做得好,我刚来北方那会儿吃不惯这边的菜,多亏得徐阿姨才过得下去。”喻文州在黄少天对面坐了下来,指着那盘摆放地极其好看的白灼虾道:“特别是这白灼虾蘸的料汁,做得可好。”

  黄少天看着那盘摆成一圈的橘色基围虾,中间围着一小叠用精致的瓷碗装着的料汁,已然食欲大增,听得喻文州这么一说,更忍不住去夹了一只试试。

  “唔……小时候我妈料汁只用醋和蒜,就没其它东西啦。哎她放了姜汁了罢——”

  “每次都是徐阿姨自己捣的姜汁。”喻文州说着熟练地剥了一个虾,蘸了些姜醋汁放到了黄少天碗中。

  “谢啦。”黄少天咧嘴一笑,并不客气地将那虾给放到了嘴里。

  喻文州是否会做菜这事儿有待商榷,但徐阿姨做得菜确实是好。咕唠肉外焦里嫩,菠萝的味道不过分大也不小,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酸甜的酱汁;烧鹅是烤出来的,皮不仅红得发亮,也酥而脆,鹅肉鲜嫩,并无腥味;蚝油西兰花上撒着蒜丁,清爽可口,嚼劲正好。

  两人倒是发现彼此在吃食上更中意中国菜,而因为出生地的原因,他们同样都偏好粤菜。明明都是年轻人,却在这点上像极了老年人。当喻文州整顿出一套茶具的时候,黄少天更如此觉得了。

  喻文州在温杯的时候,黄少天逛了逛这间并不大的公寓。

  公寓是喻文州十八岁那年搬来B市时候买的,普通寻常,这是黄少天能说出的嘴贴切的词。怕是没有几个人走进来会相信,这是那个在每个城市的闹市区都随处可见的喻文州的住了近十年的地方。

  “因为一个人住,不需要太大。”喻文州这样说的时候,眼里很是温柔。黄少天却忽然想到,他不是他,他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一直都孤身一人,也有些许圈内好友,但事实上却并不如报道说得那般亲密。不像自己,这一路走来,至少还有那么多队友可以托付。

  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多不容易。

  若他们只是寻常关系,他想到这一点怕是慨叹多于钦佩,而今他们不再是一词可概的朋友,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却是心疼多于慨叹。十多年前那个淡然的笑,里边藏着的可不就是喻文州无人可与说的不快与悲伤。

  他心情复杂地离开卧室,走向书房,却在打开灯的一刹那愣在了原地。

  他下意识地开始数着柜子上大大小小手办的数量。他不知道他在役的近十年来夜雨声烦的手办具体出了多少款,每出一款,经销商都会先主动给他送去,可拆卸的、不可拆卸的,可拼装的、不可拼装的,以及一些周年纪念限量版,他没有具体数过,但至少他知道,喻文州这近四十多款夜雨声烦,就算没有齐,也差不了几款。

  这个曾陪伴他近十年的虚拟角色,如今再不在他手上发光发亮,可他仍旧会在再见到他的时候想起那些将来敌斩杀的岁月。

  “就这么进来了啊。”喻文州出现在他身后,有些无奈地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了他。

  黄少天微笑着接过茶盏问:“都全了?”

  “恩,一个没漏。”喻文州笑道。

  “深藏不露人民币玩家啊。”黄少天抿了一口茶,清鲜嫩爽之感顿入口中,他忍不住又闻了闻那毫香,说道:“那款冰雨三形态版,总共才二十款来着。”

  “二十一款,算上你的那份。”

  “这你都抢到了?”

  “适当时候用喻文州三个字买东西,效果拔群。”

  黄少天又问:“你不会那时候就看上我了吧?”

  喻文州笑了,“那时候是指哪时候?”

  “拍广告的时候?不可能啊难道你是个M?我那时候就一混球,话说成这样你都不介意?我才不信——”

  “我没说是那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黄少天跟着喻文州出了书房,在他身后不依不挠地问着。

  喻文州端着茶盏, 勾着笑,却偏偏不答他的问题。

  等到两人都窝到沙发里,黄少天摇着他的肩的时候,他也只笑不说。

  “没意思。”到最后黄少天终于泄下气来,抓起一边的电视遥控器,不再追问了。

  

  “少天,过来。”喻文州放下茶盏,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向黄少天打了个招呼。

  “恩?”同样盘着腿的黄少天,正在掉换着电视的频道,听到喻文州的忽然开腔,以为他要回答了,便急忙转过头去。

  没想到的是,才刚转过头,喻文州柔软的唇便匆匆覆盖了上来。

  那是一个极其绵长而缱绻的吻,他用柔软的舌勾画着他的唇形,又摩挲过他的牙齿,最后在他的口腔里慢慢游走。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将频道调到了哪儿,电视里的男歌手却有着极其舒服而清亮的声线,他听到他在用粤语唱着——

  那天的你我,经不起世事常变幻,糊涂才成为习惯。

  黎明里,颓废间,毋忘光景有限,来违抗永恒聚散。    

-tbc-

天光差不多还有两章完结,原本打算在开学前写完结局看来有点困难。

完结之后会有几篇番外,肉就放番外里啦(……

然后之前设计师X编辑那个私设系列还会有几篇短文w

总之作为一个苦逼工科生以后更文肯定没有这么快了……

下章→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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