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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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索夜]莱麦塔的黑玫瑰(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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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你知道那个夜雨的故事吗?那可是个谜团哦,每一年来希尔顿我都期望有人能解开它,可惜这么多年了,谁都不知道蓝雨的秘密。”

  夜雨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阿尔奇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希尔顿啊,从前是个很热闹的镇子。大得多,也热闹得多。当然,我没有见过,小苏西也没有见过。” 

  阿尔奇家世代是巡游的商人,他们挑着担子从南往北,带着最好最有趣的货物,穿越那些被林立的城邦所遗忘的小镇。

  “因为有蓝雨在,希尔顿其实不少那些稀奇的玩意儿。因而父亲一年只来蓝雨一次,待上两三天,就往北边的地方去了。在蓝雨灭亡的几个月前,他在苏西家的旅馆里里听到了几个蓝雨人的对话。他们在说那个预言,‘蓝雨将要灭亡,而只有王子夜雨才可拯救’。蓝雨人将它当做笑话,希尔顿人也不相信,因为那个时候的蓝雨在大陆上是最繁荣的城邦之一,蓝雨王英勇而贤明,谁也不相信会有突如其来的灾难。那个预言,苏西知道吧?”

  苏西点了点头,她看向夜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她知道夜雨听到这些会不好受,但他也知道他需要知道这些。

  一直沉默着的夜雨忽然说话了,他给了苏西一个安抚的眼神,将仅剩的牛奶喝完了:“那个预言啊?苏西昨晚和我唱过,可它说的很模棱两可,不是吗?什么是‘生与死的夹缝’?什么又是‘远归的亡魂’?莱麦塔的黑玫瑰又是什么?还有,蓝雨人真的都消失了吗?死而复生这样的事情,真的曾发生过吗?”

  “是的,都消失了。”苏西看着夜雨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来,似乎放下了心,她说:“爷爷说那时候他看见了冲天的火焰,还有龙,夜雨刺穿了龙的心脏,火焰停息了。等到似乎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希尔顿人才试图往蓝雨走去。那时候已经太晚了,蓝雨成了一座死城,爷爷和其他人在里边找了三天三夜,几乎走遍了每一个角落,他都没有找到我的奶奶,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阿尔奇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这些,他揉了揉苏西的脑袋,又转头对夜雨说:“再过一年之后,我的父亲再次来到希尔顿,才发现蓝雨已死,而希尔顿一片萧条,苏西的奶奶失踪了。那场灾难,就发生在那个预言出现之后的第三个月。”

  “别那么惊讶。”看着夜雨皱起的眉头,苏西笑着对他说:“那时候在蓝雨的希尔顿人,可不止我奶奶一个。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都希望那个预言是真的。”

  一边的诺森也发出了一声喟叹:“小哥说的对,这预言太模棱两可了。‘生与死的夹缝’是哪里?‘远归的亡魂’?是指人真的可以死而复生吗?从来没有人见过黑玫瑰,莱麦塔里会有黑玫瑰吗?”

  “莱麦塔?”夜雨皱了皱眉,他的记忆虽开始生长,但尘土仍多于萌芽。

  “蓝雨后边的莱麦塔森林,你从那边来的时候应该有看到过。从前人们穿过那儿可直接到蓝雨,而如今那儿被迷雾围绕着,没有人能从那儿进去,或者说,没有人能找到它的边界。”

  “蓝雨呢?”夜雨问道:“它的边界是否可寻?”

  苏西摇了摇头:“与其说边界不可寻 ,不如说那迷雾不让人接近。试图走进去的人,他们甚至看到蓝雨的废墟了,可最终还是返回了原地。”

  “说不定只有夜雨可进去呢。”阿尔奇的桌上已然一片狼藉,他抹了抹嘴巴,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灿烂的阳光透过厅堂里的玻璃窗户撒了进来,在他们之间的地板上拉开了一条细长的白色缝隙。

  商人们上路了,他们有的挑着担子,有的推着拉车,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水晶球,还有镶钻的盒子,北方的阿斯达草叶,干瘪的龟背竹和着泥土制成的容器……蓝雨城死后的五十年,希尔顿人尚可温饱,可曾经精致的生活也像那屋顶上的风向标一样一年一年地被风雨挫败,生锈,腐烂,最终只剩下了勉强站立的支架。而远方的商人带来的这些小物带着异乡的情怀,还有他们所不知道的魔法,攫取了希尔顿人的目光。

  “我们需要一些新鲜的东西,希尔顿干枯太久了。”苏西看着阿尔奇他们离去的背影,喃喃说道。

07

  天气变得太快了,苏西从来没有在希尔顿见过这样来去都让人措手不及的大雨。从前希尔顿的雨水都是细而密的,它出现在夏季的首尾,像个拖杳的老人,从来不会即刻来即刻走,总是慢悠悠地游荡那么六七天,才肯拖着他的长袍离开这片土地。她抬头看了一眼碧蓝如洗的天空,只觉得昨夜的那场磅礴的夜雨如梦似幻,仿佛只为了迎接它的同胞——那个也被唤作夜雨的剑客。

  “你真的要去吗?”苏西问道。

  夜雨换上了他的盔甲,冰雨挂在他的腰间。他此时此刻并不像是昨夜站在门口的那个湿漉漉的剑客,眼神空洞,只知来处,不知去处。他向着苏西笑了。

  “我要去蓝雨。”他一边笑着,一边这样回答说。

  “你记起什么了吗?”苏西有些着急地问道。她和希尔顿的所有人都一样,相信着那个一直被人所吟唱着的预言——既然预言的最开始成了真,那么预言的后半部分也终有一天会到来。英雄拯救世人的戏码永远值得赞颂,可那被一笔代过的过程呢——?

  夜雨摇了摇头:“只是一些碎片罢了。”他朝着蓝雨的那个方向看去,那个预言在指使着他,而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一股不明所以的力量在对着那个方向叫嚣。

  “我想我该去那儿,我既能从那里出来,也必能再次进去。”

  “可是……”苏西想说些什么,可一下子到嘴边的话又卡住了。

  夜雨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阳光仿佛将他溶到了金色的光芒中,它们不分彼此,同样宽厚而温暖。

  “再见了。”

  

  他像是要去往末日的骑士,还差一匹供他驰骋的骏马。苏西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能见到她,她站在旅店的门口,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在自己的视线中撤离,忽然间便有一股忍不住的空旷感从心底里升起来了。

  

  “夜雨召唤他的臣民,从那虚无之中归来,而雨水停息,永世的阳光再度照临。”

 

  “哎?那位小哥呢?”最后一缕光芒终于被地平线吞噬的时候,阿尔奇他们回来了。苏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为她们端上美酒佳肴,却没有说一句话一个词。阿尔奇有些纳闷地环顾四周,斟酌良久才问出了这一句话。

  苏西拿着盘子的手轻轻一颤,她皱着眉头,像是不想回忆一般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叹息。

  “他走了。”苏西说道,“他去往蓝雨了。”

  “什么?”她的声音很低,每一个字却都准确无误地传到了众人的耳里,他们纷纷转过头来,忘记了杯中的葡萄酒,也忘记了手中的还没有掰开的奶酪。

  “他叫夜雨啊……”苏西终于忍不住用双手掩住了面孔,颤声道:“他就是夜雨啊……”

 

  雨突然又来了,苏西的哽咽声被一声惊雷埋没了,有人关上了厅堂里的窗户,却挡不住那雨水对玻璃猛烈的进攻。

  “可……这怎么可能……”终于有人不可置信地问道。

  “那是冰雨——那是冰雨啊——”阿尔奇想起了那人的那把配剑,忽然间站了起了,“不会错的……我怎么当时只觉得眼熟却没有想起来,那是冰雨啊,和图鉴上的明明一模一样啊——”

 

  厅堂里炸了开来,苏西知道,整个希尔顿明日就会知道这个消息了——蓝雨王的子嗣归来了,蓝雨的封印将被解开,希尔顿的荒凉也终会成为过去。

 

  他大概已经到蓝雨了,苏西想,不然这澎湃的雨水,又怎么会突然到来?

08

 夜雨很快就离开了希尔顿。

 夜雨在去往蓝雨的路上,那是他的故土,他的来处,他的归处。

 

  这个小镇昔日繁荣的模样依稀还可辨别,创世神的石雕还立在两条街的交界口,只是旁边的井水已经干枯了,藤蔓与苔藓找到了最好的栖身之所,它们在这五十年里攀爬在井口与石雕的缝隙处,骄傲而极具野心。可即使这镇子破败了,还有人卖着黄油面包,还有人吆喝着卖着水果,还有人拉着马匹走过拥挤的街道——

  而远处的那座废墟,笼罩在经年不停的蓝色雨水之下,除了风雨,别无其他。

 

  日头正好的时候,他在一棵茂密的刺槐树下停下了脚步。他不记得昨夜从那儿走来的时候花了多少时间了,那时候的他像个刚刚苏醒的游魂,脑中空无一物,只听得一个声音驱使着他一路走一路走,直到走出蓝雨,来到希尔顿,他停在了苏西的旅店门口。

  他坐在了树下,背脊靠着粗糙的树皮,他将冰雨抱在了胸前,疲惫让他很快合上了双眼。于是他理所当然地又来到了梦里,那记忆之土,那昨日之地——

  “哎?他会留下来吗!”夜雨挂在蓝雨王宽厚的肩膀上,惊讶地问道。

  “当然了。”蓝雨王温和地说道:“索克萨尔本是蓝雨的首席术士,在你出生的那一年,他正巧赴命前往极北之地,现在他回来了,便不会再走了。”

  年幼的蓝雨王子从蓝雨王宽厚的背脊上爬了下来,他跑到了父亲的面前,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白色的礼袍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着。

  “极北之地?那是那里?他去那里干什么?”

  蓝雨王笑了起来,他并不认为好奇心是一件坏事,相反,对于这座城邦未来的王来说,这虽然不是最重要,却仍是必要的。

  “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了,我便告诉你。”

  夜雨皱了皱眉眉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不过转眼间更重要的事情取代了这点小心思。“那我可以常常去找他吗?他会很忙吗?”

  蓝雨王微笑:“索克会很忙,但在他不忙的时候,你随时可以去找他。他会喜欢你的,夜雨。”

  年幼的王子满心欢喜,他的弟弟流云还只有三岁,不足以成为他的玩伴,他没有年纪相似的同伴,身边的人们不是对他毕恭毕敬便是见他便怕三分,实在是索然无趣。但索克萨尔一定不是这样,他可接下他的剑,也并不如别人一般惊慌失措。他很强大,他能够感觉得到。他把这当做是强者与强者之间的吸引,即使那时候的夜雨只有七岁,还举不起一把真正的剑。

 

  “我真的可以常常来找你吗?”他揪着索克萨尔银白色的长袍,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年幼的蓝雨王子还没有长高,索克萨尔抬起的手正巧能笼在他的头发上。他轻轻地揉了揉他柔软的金色短发,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教我魔法吗?”夜雨举起了手中的木剑,挥舞了几下说:“剑客也可以学习魔法的吧?”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学习魔法的,王子殿下。”索克萨尔弯下了腰,在夜雨抬起头的时候,他们正巧额头顶着额头,索克萨尔散落的长发扫到了夜雨的脸颊。

  夜雨并不知道这件事,而事实上,他也确实并没有遇见过另一个真正的术士。“为什么呢?”他闻到了索克萨尔身上草木的清香,抓着他长袍的手,握得更紧了。

  “殿下,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就好像你生而为王,而我呢,生来便能令这法杖发光。”

-tbc-

1.我懒得没捉虫

2.我出爷爷了(别理

3.看出来我在玩养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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