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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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索夜]莱麦塔的黑玫瑰(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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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醒了?”

  当夜雨睁开眼睛的时候,索克萨尔如同记忆中的许多个早晨一般,站在门前,逆着清晨昏暗的光。夜雨在看见他的时候还未很清醒,片刻后,他才似乎察觉到一般撇过头去,缓慢地点了点头。

  索克萨尔手里拿着几块干瘪的面包,用油纸仔细地包着,递给了他。

  “地窖里存着的,勉强还可以吃。”索克萨尔转头看着门外依然阴雨密布的天空:“大概还有一两日,便可到莱麦塔的边界了。”

  刚刚接过面包的夜雨听到了这话,手僵在了原处。昨夜遇到索克的时候太过突然,他并没有告知他自己的目的地是何处。故地逢旧友让他急于去寻找毁灭的真相,索克的沉默让他感到疲惫而焦虑,最终俩人之间都没有过多的交流。

  “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那个预言?”夜雨咬了一口干瘪的面包,那面包带着些霉味,又干又硬:“我听别人说,那是很早便流传着的预言。”

  “它再也守不住监狱的枷锁,那冰雨将斩断它的根茎,融化它恶毒的花瓣。”索克萨尔吟诵着这熟稔的歌谣,有那么一瞬间,夜雨觉得这场面似曾相熟,“夜雨召唤他的臣民,从那虚无之中归来,而雨水停息,永世的阳光再度照临。”

  “监狱的枷锁是指什么?虚无又是指什么?”夜雨吞下了那一口面包,问道。

  索克萨尔看着他湛蓝的眼,这一次他没有摇头:“出发吧,我路上和你说。”

 

  他们走在蓝雨的街道上,铺在地上的石板被经年不停的雨水洗刷着,夜雨只有小心翼翼地走着,才不至于摔倒。当他们踏上那一座石桥的时候,索克萨尔揽过了他的肩膀。夜雨有一瞬间惊诧,脚下的石快与石块之间的缝隙已经松动,在他们踏上的一瞬间竟坍塌了一半。

  他们维持着这个动作,直到走过那座桥之后,夜雨才感到了些许尴尬。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一个吻,那些梦回的记忆清晰如再次亲历一般,他最初的那一点怀疑最终像落入湖中的水,无关紧要了。

  烛光下觥筹交错的宴会,空无一人的长廊,月光下那个并不温柔的吻——

  这是很多年前的某个夜晚,没有雨水,只有比雨水更柔顺的月光,他们多年来的平衡被一杯杏子酒给打破了,唇齿相交的瞬间,那甘醇的香味让夜雨都失了力气。

  那算是什么——?
  多年之后他们还站在蓝雨,只不过不再是阳光下的那个美丽的城池了,灾难席卷之后的破败废墟中,夜雨抬头看着索克萨尔冷静的脸,想说什么却最终也没能问出口。先到达莱麦塔再说吧,他抛开心中的杂念,这样想到。

 

16

  他们穿梭在蓝雨的街道上,乱石堆积在街道中央,倒塌的树木成了稍加力道便成粉末的空壳,他们行走的速度并不快,但夜雨知道,他也还记得,到达莱麦塔最快的那一条小径,便是宫殿后面的那一条。

  少年时候他喜欢在宫殿里乱窜,这样的习惯在遇到索克之后才有了收敛。而那条小径索克也应是知道的,它曾带他去那里看过蓝铃花,不过如今那片花地,想必都没有了吧。

  街道的角落里总有妖冶的黑色火焰燃烧着,小朵小朵地分布在不经意的地方,夜雨想用冰雨去试探它们,却被索克萨尔阻止了。

  “那是虚噬,”他向夜雨解释道:“它能吞噬一些触摸到它的东西。”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那与龙有关吗?”

  索克萨尔摇了摇头道:“这五十年来,它们已经少了许多。”

  夜雨观察着废墟的四周,一些不像是自然形成痕迹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些——”夜雨指着房屋上圆润的缺口,那一定不是单纯的灼烧或者腐蚀造成的,“都是因为虚噬吗?”

  索克萨尔微微颔首。

  夜雨试图从他眼里找到什么,但那灰蓝色里却只有一望无际的空茫,夜雨知道他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也知道他现在不愿意说。他一定是有理由的,不论那理由是什么,他都不愿意自己知道。

  “你在等我都想起来吗?像小时候那样?”夜雨咧嘴笑了,这几乎是索克萨尔遇见他后的第一个笑,而曾经他是那么一个爱笑的人啊——

  如今这笑容带着些戏谑与无奈,却仍旧像是昏暗的雨夜里唯一的光源,让索克萨尔感受到了温温的热意。

  “你总是不会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会让我想,不管那问题有多么难以入手,你让我自己去书房里找那些都发了霉的书籍,你说你知道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其实我知道,我虽然还没有想起所有的事情,但我知道稍长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他顿了顿道:“你不想让我太依赖你。”

  “这次不一样,我知道,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夜雨说道一半觉得有些过分矫情,便揉着头发将话题又扯了开去:“反正总会知道的。你刚才不是说路上说吗?”

  一直沉默的索克萨尔此时此刻也终于微微弯了嘴角,好似又见到了当年十六七岁的那个少年,笑起来像是光源,不耐烦的时候会揉自己的头发,他不再连着叫他的名字了,也不会在见到他的时候飞奔而来了,好像是在某一个瞬间,他忽然长大了。穿着铠甲的蓝雨王子拿着冰雨,缓缓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叫他的名字的时候会看着他的眼睛,湛蓝的眸子里爬满了日月与星辰。

  “‘生与死的夹缝’,你从前听说过吗?”

  夜雨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雨水簌簌,索克萨尔的声音并不高:“你听过那个传说吧。亡者归往彼岸,生者存于现世。传说诸神之战的时候,落败的奥尔布藏身于彼岸与现世的夹缝之中,才得以逃脱一劫,在多年后再战。”

  “你说传说中奥尔布的藏身之地真的存在?”夜雨有些惊讶道:“那是近万年前的事情了……”

  “不论是‘生与死的夹缝’还是‘监狱的枷锁’与‘虚无’,指的都是当年奥尔布的藏身之所。这是上古时代的咒术,几乎无迹可寻,无人可知。”

  “所以蓝雨消失的子民,都在那个夹缝之中?”

  “传说那是一个异空间,没有时间的流逝,只是一片虚无。”

  “夜雨召唤他的臣民,从那虚无之中归来,而雨水停息,永世的阳光再度照临……”夜雨轻声重复了一边那歌谣:“因而斩断那朵玫瑰,便能将他们带回来吗——?”

  索克萨尔沉默着点了点头,他们离王宫不远了,从这里看去已可瞧见那曾经所有人都引以为傲的高大宫殿。他们不约而同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待到天色更灰更暗的时候,才往那破败了的宫殿走去。

  在他们快要到达那扇巨大而又破败的门前时,夜雨停下了脚步。

  “那个咒术,你说的那个咒术,究竟是谁施的?”

  索克萨尔看着他清澈的眼,他知道其实他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答案。

  如今白衣白发的术士沉默地转过了头,他抬头看向那已坍塌了一半的神殿,那里镇压龙眼的魔法阵完好无损。

  “夜雨,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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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的话不是你们的错,是我的错(下次一定写大纲

(不想说很多地方自己都圆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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