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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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索夜]莱麦塔的黑玫瑰(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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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夜雨十八岁的那一年,蓝雨来了另一个术士。

  先前并未有人在意这个终日穿着黑色斗篷的独眼术士,毕竟蓝雨并不算是一座闭塞的城池,常有形形色色的人来往走访。闻名大陆的乐师曾前来造访,称之为奇迹的马戏团也光临过蓝雨,就连极为少见的精灵,也曾在蓝雨王九世时代在神殿种下过一棵光之木。

  术士在这片大陆上确实不多了,但这位独眼术士并未有太过出人意料之处。只是,在这位被称之为乌诺的黑袍术士来访的第三天,蓝雨王便将他留了下来。

 

  “父王,您为何要将他留下——?”

  虽然夜雨还未与那术士有过交集,但他仍旧皱着眉头提起了这件事情。

  蓝雨王虽年岁已高,眉目间却仍可见年轻时候的风采,他微微笑道:“乌诺他活得太久了,想找个地方安定一段日子。他经历过的岁月是你我难以企及的,夜雨,这样的智者蓝雨永远不会嫌多。”

  离成年已没有多少日子的王子夜雨已不再是莽撞的少年了,他仍旧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可也找不到所以来,因而他只好将这不安藏于心中,道:“是,父王。只不过索克他——”

  “夜雨。”蓝雨王似乎已经知道他未来的继承人想要说的是什么了,“你与索克自小交好,难道以为他会在意这些?首席术士是他,可这个位置他从来都不觉得有多重要。”

  夜雨点了点头,虽已加以掩饰,却仍看得出他有些失望:“是的,他从来不觉得这些重要。”

  “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愿您因此怠慢了他。”

  言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蓝雨王看着他转身离开,沉默不语,直到那盔甲的光芒终于消失在殿门远处,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切勿再在王面前失言了,夜雨。”索克萨尔坐在他的面前,微微摇着头,道:“你是蓝雨的王子,不该拘泥于这些小事的。”

  夜雨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多少仍有些不快,一方面确实是因为他始终认为蓝雨王此次欠妥,另一方面确实直觉这件事有哪儿不对。

  他们朝夕相处的日子也近有十年了。

  十年,或许对术士的生命来说不过是短短一瞬。但足够索克萨尔对夜雨的一举一动足够熟悉。他轻声叹了一口气,伸手抚向他不经意间便已然皱起的眉头。

  “我知道,乌诺确实有些问题。他身上的力量与我知的术士们都不同,太不纯粹,也难以估量。”

  夜雨阖上了眼,顺势将身子依在了索克萨尔的身上,任由他一点一点地抚平他的眉心。

  “他的眼神不对,虽我与他只远远的见了几面,可他的眼神,实在不像是什么善类。”夜雨的声音里有着隐隐的担忧,黑袍术士只有一只眼睛,却在看他的时候写满了探究、戏谑与嘲讽。

  “放心,你父王直觉从来准确,他这样做,定有这样做的用意。”

  夜雨低低应了一声,听得出疲惫已卷起他的睡意来。

  索克萨尔嘴角牵起一抹细不可见的笑意,俯身亲吻了他的额头。

18

  他们的关系是一桩无人知晓的秘事。由一个带着杏子酒香醇味道的吻开始,相互之间原本并无间隙的距离开始被精心控制,微妙的平衡在眼神的躲闪中持续了没几个日夜,自制崩溃在又一个狂欢的夜晚。

  晚宴毕后的后花园,他们在隐蔽的角落里再一次细细亲吻,唇齿相交,身体相缠。夜雨背靠在一棵无名的树干上,粗糙的纹理让他略感不适,但注意力在下一秒就迷失在索克柔和的眸子里。

  那里有无尽的岁月,有日月星辰,更有闪烁着的温柔与缱绻。

  “确定?”急促而绵长的吻闭,俩人都还微微喘着气,额头抵着额头。这一次并没有杏子酒的味道,夜雨看到索克萨尔微微弯起的嘴角,对他的质疑莫名感到心烦意乱。

  “少废话。”蓝雨王子难得干脆地只抛了三个字来,拽着他的长袍,又继续吻了上去。

   眼前的这个人啊,陪着他长大,教他是非,也教他学剑,是导师,却也是挚友。而也是这个人啊,了解他的一切,不论是他懵懂不知世事的童年,还是已可举剑大杀四方的如今。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了。

  他忽然间又想起幼时索克萨尔说过的那一句话——漫长的生命尽头,必然是孤独。他不由地紧紧抓着索克萨尔的胳膊,似乎能感受到并不厚重的衣物里的肌肉张弛,他们沉浸在彼此的气息之中,肆意攫取,再没有平日里的气定神闲。

  索克的眼渐渐地深邃起来,夜雨愉快地想,这是他第一次瞧见他的情绪如此外漏。

  也许他们是知道这一步走得不对,但他们都不去考虑这样的问题,不论是这时候,亦或是这以后。

 

  夜雨后来仍没有放过因为那杯杏子酒而泄了底的故事,索克萨尔似乎有些无奈,但最后仍旧屈服了。

  “蓝雨之所以有今日的繁盛,那是因了先人在此施加的封印。”

  夜雨听到封印二字时心中忽得隐隐不安:“封印什么……?”

  “这片土地,原本便不是宜居之地。”索克萨尔转过头看向远方:“这是诸神之战遗留下的古战场,古神遗留下的力量人类难以承受。”

  “先人为何宜居于此已不可考,我只可通过封印遗留的痕迹判断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古封印,抑制住了古神遗留下来的力量,从而人们可以在此繁衍生息。”

  夜雨沉默着,他不知何时蓝雨王会将这些告诉他,可他知道,这一定是蓝雨王室代代相传的机密。

  “封印是不是不再牢固了?”

  夜雨心中了然,之前的蛛丝马迹似乎终于汇聚到了一块儿。

  索克萨尔缓缓点头。

  “二十年前,你助父王在九龙之渊寻得的龙眼,便是用来巩固这封印的。”

  这不再是个问句了,索克萨尔看着锁着眉头的蓝雨王子,再一次肯定,他将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秀君王。

  那一晚他们在露台坐了良久。

  蓝雨的夜空是深蓝色的,月光搅入这夜色,衬得整个天空都柔和了些。

  而他们始终沉默着坐在那儿,时间在寂静之中放佛能被看见,又一点一点地氤氲不见。在宫殿的高处,夜雨能瞧见深夜里的蓝雨,月光下大多是灭了灯的民居,他的子民也许正在梦中嬉戏,只有寥寥几所房屋还闪烁着灯光,像在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蓝雨的人们从来善良、勤劳、勇敢。他们热爱着这片土地,回馈着这片土地,却从来不知道这片土地其实并不那样安全。

  索克萨尔看见夜雨缓缓闭上了眼睛,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睁开,而后他们四目相对。

  在那一刻,蓝雨的王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双肩上那如山般的重量,而与此同时,他也在索克的眼里,看到了信任与鼓励。

19

  恍惚间五十年倥偬而过,镇压龙眼的神殿已不似当年,坍塌的大理石柱上还留着火焰灼烧的痕迹,不知名的藤蔓在蓝色的雨水中攀爬着。蓝雨如今由生入死,可那用来囚禁恶龙眼珠的魔法阵却仍旧完好无损。那藤蔓似乎爬进了夜雨的身体里,他忍受内心的压抑,低低出声道:“既然龙眼完好无损,那这封印,又是怎么被破坏的?”

  索克萨尔转头看他,雪白的头发从他的肩头垂了下来,他注意到了夜雨失神的那一个瞬间,因而并没有对“封印”二字感到惊讶。他知道他又想起来了,那些记忆正如回巢的幼兽般纷纷开始聚拢,总有一天,他会将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走吧。离莱麦塔只有一点儿路程了。”

  而夜雨却站在原地不动,他抬头与索克萨尔四目相对,他说:“你会告诉我的,索克。”

  这笃定的声音像极了他年幼的时候,索克萨尔忽然笑了起来,只不过幼时的蓝雨王子说这话的时候,喜欢扯着他银白色的长袍。

  他转过身去,在夜雨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轻柔无比的吻。

  “是的,我会告诉你的。”

  他们穿过了宫殿,这条路是幼时的夜雨发现的,恐怕那时他也未曾想过会在今后以这样一种形式再次经过。夜雨一声不吭,看着曾经的家园成了如今眼前破败的废墟,蓝色的雨水在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中游走着,倒塌的穹顶、破碎的玻璃窗户、撒在四处的银器……只有花园里的那颗山毛榉,虽只剩下了枯败的枝桠,却仍没有死。

  夜雨还记得,那是他们初遇的地方。

  “你还记得乌诺吗?”索克萨尔举着他的法杖,一边走着,一边问出了声。

  他们极有默契地在花园停顿了一小会儿,索克萨尔似乎也注意到了那棵硕大的山毛榉。

  “我记得他来时候的事情,我为此与父王吵了一架。”

  “好。”白发的术士轻轻地点了点头,有那么一瞬间,夜雨无法分辨他是在与自己说话,还是在对着那棵山毛榉喃喃自语。

  一阵晦涩的咒语从他的口中溢出,银白色的法杖亮了起来,空中聚起了无数细碎的小光点,没一会儿便化成了一条光带,慢慢得融进了那棵山毛榉的树干。

  像是春日,蓝绿色的卵形树叶成片成片地从枝桠上盛开了。那忽然出现的绿荫替枝干挡住了那似乎永不会停的蓝色雨水,水滴敲打叶子的滴答声与他们的呼吸声混在了一块儿。

  “那就从乌诺说起吧。”索克萨尔转身,告别了这棵刚刚获得了新生的山毛榉。

  夜雨只在原地顿了一会儿,便跟在了他的身后。

  -tbc-

暗戳戳做个预警……第四遍改大纲我已经不指望自己能把这个故事写好了。

估计写不好结尾了sad……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好高骛远……一开始复杂的设定不能偷懒大纲不写清楚……还低估了字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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