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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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索夜]莱麦塔的黑玫瑰(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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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夜雨同索克匆匆回到寝宫之时,蓝雨已经在暮色的笼罩之下了。

 

  眼尖的女仆已然瞧出蓝雨年轻的王子现下心情不佳,端在手里的晚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还好大术士心细,微微颔首示意她将晚膳放下,解了她的困境。

 

  索克萨尔见夜雨将冰雨重重地放下,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气,平日里他都将冰雨当作战的伙伴,轻拿轻放,睡前都要仔细擦拭一番,哪会这么不知轻重。

 

  索克萨尔将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虽然没有说话,夜雨起伏的胸膛却因此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一个来历不明的术士,”夜雨冷笑了一声,语调虽同平日里无差,却带了些冷意:“竟能代替王说话了。”

 

  索克萨尔意识到夜雨说的是“王”而不是“父王”,眉间微微皱了起来。安抚他道:“今日之事确实有些蹊跷,你父王近日里可曾召见过你?”

 

  夜雨刚听这话的时候,有些发愣,之后细细想来,却不由心惊,他竟有半月未曾见过父王了。这是在以前不曾有过的事情。

 

  索克萨尔矮身在他身边坐下,漆黑的长发沿着银白色的袍子垂了下来,他与夜雨四目相对,心中已然知道了答案,正色说道:“你与王之间少有嫌隙,这半月他不曾召你问询,你也不曾在私下见过他,着实有些奇怪。再看今日王的态度——”

 

  夜雨此时心中自然也有了思量,也不再藏着:“任由乌诺质询也不加指责,不是父王太过信任他,就是对我有了意见。”

 

  索克萨尔点了点头:“你父王以前从不招揽谋士,也不过分亲近权贵,如今乌诺却在身边留了他这么久,着实有些奇怪。”
  “会不会是那乌诺给我父王施了什么咒术?”

 

  “不会。”索克萨尔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波动的痕迹,所有的咒术都不会隐秘无踪。只不过我可以确定,他接近王一定有什么目的。”

 

  夜雨沉默不语,心中有几分奇怪的计较,拉拉扯扯,一团浆糊。蓝雨王年轻时为守卫故土曾统兵杀伐四方,换得蓝雨如今一片净土,历经千险于九龙之渊取得龙眼,其英勇如今还在蓝雨的大街小巷传颂。这样的王,这样的父亲,在夜雨的心中是一块屹立不倒的碑,沾不上污垢,也无法倒塌。 如果说这块碑现已摇摇欲坠,他实在难以相信。

 

  他定了定心神,不再纠结,反将另一事问了起来:“今日父王与乌诺匆匆赶来,是不是过于迅速了些?”

 

  索克萨尔似也有所感,应声道:“龙眼封印的法阵虽有震动却损伤极小,乌诺平日里少有情绪,这次却愤怒异常——”

 

  “难道他的目的是龙眼?”

 

  “不是没有可能。”

 

  这猜想让夜雨眉头紧锁,原本不安定的心又颤颤巍巍了起来。乌诺的踪迹终于有几分可循,也算有了突破,但这可能的指向却让夜雨非但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而又硬生生地堵了一口气上去。

 

  索克萨尔哪里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可这压在他肩头的担子与苦痛,却是无法与他人分享的。

 

  窗外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室内的炉火再旺也压不住寒气一股股的侵袭。良久之后,夜雨忽然叹了一声,仿佛那些压在他胸口的阴云都被他收拾服帖扔进了角落,余下的尽是一股艰难险阻之下亦不得不抬头的倔性。

 

  索克萨尔又将手覆在了他的手上,微温的暖意让夜雨的手指不由得颤了颤。

 

  他几乎是马上反握了回去,几乎是有些贪婪地将头埋在了对方的脖颈里,想,还好,还好,哪怕肩头的担子再重再痛,至少身边,还会有那么一个人。

 

24

 

  这一年冬天,蓝雨的宫殿里涌动着一股暗潮,蓝雨王身边的术士没有身份也并无封号,却成了离蓝雨王最近的那一个人,而蓝雨第一的大术士在这个冬天与蓝雨王子也毫不避讳得走近了。开始有流言在宫殿的各个角落里响起,这对父子明里暗中的不合在索然无味的冬季里成了下人们茶余饭后悄声的谈资。

 

  连流云闲来无事去长兄夜雨的殿中的时候,也好奇地问了一句:“哥哥,您为什么要和父王吵架?”

 

  这流言的来处难以查到,但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索克萨尔再三叮嘱夜雨不可在蓝雨王面前失了分寸,这不知何处而来的流言他们听得到,那蓝雨王自然也听得到。

 

  春日姗姗来迟之前,蓝雨王的态度已然忽明忽暗,有时候夜雨觉得他仍是那位贤王慈父,可又有时候,那眼神里却多了显而易见对的猜忌与疑虑;乌诺的行踪依然毫无破绽,即使放了多人监视,也找不到丝毫不妥,派去调查其底细的人也空手而归;就在夜雨以为自己就要锁紧眉头来迎接春日之时,索克带来了这个沉重而漫长的冬天里唯一称得上是好消息的消息——他在那间石室里,找到了封印相关的内容。

 

  那本不起眼的古籍藏在石室的书堆里,书页有所破损,记录所用文字也是较晦涩的古字,但其记录在内的小部分内容,却是几个月来他们一直在寻找的。

 

  这本记录古籍的记录者虽不是这片土地最开始的居住者,却离那个古神陨落的年代也不会太远。记录者粗略地记录了世代相传的蓝雨秘辛,为后人描述了最初的封印。

 

  诸神之战结束之后的大陆满目疮痍,蓝雨的原住民在无法长距离迁徙的情况下,从不远处被古神破坏的山谷来到了如今成为他们后代家园的这片土地。虽古神的力量使虚噬丛生,可这里已然是他们可找到的,最适合暂且生存的一片土地。原住民中德高望重的几位术士钻研了数月,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将古神的力量凝聚起来分为两半,以古神自身的力量将自身封印,形成一个双向相互制衡的镜面封印。这个封印并不稳妥,随着时间的流逝,两边的力量削减的速度一旦不一,就会造成封印的松动,如若封印完全松动,便无法再次重新封印,只可在封印松动之时借助外力填补,依靠时间来使封印自行稳固。

 

  夜雨虽然对咒术没有多少研究,但听到了这里,他忍不住问道:“意思是这封印根本不能解除?这隐患还是得永远存在?”

 

  索克萨尔摇了摇头,神色肃然:“封印在力量完全制衡消失之前无法解除,而要让古神的力量彻底消失,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制衡,龙眼……”夜雨忽然在一瞬间懂得了龙眼的存在的意义,与其说它在镇压封印,不如说它将力量分了出来,来维持封印内部两股力量的平衡。

 

  记录者似乎可预见到封印在后代必然无法维持,因而还在其边上加上了注解。其一是提醒后人可用蕴含强大力量之物来维持封印内部的平衡,其二则是一个看似与封印并无干系的咒语。

 

  这个用晦涩文字写在古老书卷上的无名咒语,让夜雨瞬间感到一阵酥麻的颤栗爬了满身。

 

 

 

24

 

  “咒语?”

 

  夜雨劈开一丛高大异常的蒺藜,让两人有了足以通过的通道。这五十年来无人侵扰的森林在遮天蔽日的蓝色雨水之下滋养不少危险的植物,从前依稀可见的小道早已被铺天盖地的格式植被藏了起来,无迹可寻。

 

  索克萨尔举着法杖,那光芒在这幽暗的莱麦塔里隔出了一小块天地,随着两人的前进而不断移动。

 

  术士缓缓点了点头,似乎知道夜雨在想些什么。

 

  “是的,这个咒术,就是那个预言……最开始的样子。”

 

 

 

  “会有这样的咒术吗?索克,会有吗?”那时候的夜雨在长长的沉默之后,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索克萨尔神色肃然,点了点头道:“恐怕这个缝隙,指的就是当年古神奥布尔的藏身之地。”

 

  这是一个在古神寂灭,术士稀少的时代看来十分罕见又惊人的咒术。以当年封印人的后代献祭,需一名足够强大的术士来进行,繁复的咒术与珍稀的材料可将一个大范围内的所有人类移入空间缝隙之内,直到献祭的灵魂归来,释放他们。

 

  即使记录者未在这个咒术旁边增加任何注解,但索克萨尔与夜雨都在瞬间得知了这个咒语的用意——当封印的松动无可补救之时,只有时间能让其重新稳定。

 

  “不会有这样的时候的。”夜雨一字一顿,笃定地说道。

 

  索克萨尔看着他眼里隐隐的不安,几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谁也没再提这个咒术,似乎已将其遗忘在角落。宫殿中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已让他们有些应接不暇。蓝雨王明显疏远了蓝雨名誉上的第一术士索克萨尔,而乌诺的存在感,忽然间强了起来。他虽仍未有官阶,却常伴君王左右,一言一行都有了不同以往的份量。夜雨始终对乌诺的身份有所疑虑,相比蓝雨王对其与日俱增的猜忌,他更在意的是这个不知来处的独眼术士究竟有何企图。他们深知这人疑点重重,却又无法从他身上找到些许破绽。

 

  时节的变迁在这一年显得尤其之快,蓝雨的春季很快过去,即使温度日渐升高,莱麦塔的蓝铃花在春日的余韵下仍恣意绽放着。花园里的山毛榉撑开了他的天地,枝叶密密层层,茂密而张扬。

 

  站在这样热烈的季节之下,夜雨却感受不到哪怕是一点点空气中洋溢着的生机。

 

 因为那一天他终于看清楚了乌诺唯一一只眼睛真实的样子,哪怕只是一闪而过。那不同以往的熟悉的金色瞳孔,让他一瞬间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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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速之低无颜面见江东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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