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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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浮世(十二)

 *非原著向/校园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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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黄少天拉着郑轩站了起来,说:“我们该干嘛干嘛去,管他俩干嘛。”

  郑轩往后一瞧那俩人也不知去了哪儿的书柜,已经没有影子了。 

  完了完了,这不是李葳借他的言情小说里常有的情节吗?陈可也真是,既然还没追上喻文州那约别人出来干什么?喻文州也是,怎么就随随便便就同意了呢?也不想想黄少天的心情,也不想想我的心情——

  郑轩压力山大地猜测着事情的进展会带来的严重后果,李葳和他作为当事人的好友实在是不好做人,万一黄少天和陈可闹掰了呢?他和李葳还能不能在一起了?果然书里说的有道理,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啊。想到这儿他又悄悄瞄了眼黄少天,只见他手里握着手机打字,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又往他脸上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郑轩觉得下次约人出门实在应该挑个黄道吉日,不然这运势早晚得把自己给折腾死。

  

  黄少天给喻文州发了条短信,和往常一样,也就四个字:你在干嘛。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因为无所事事才发出的短信。

  喻文州的短信照例回得很快,每一次都是这样,黄少天有时候会觉得他手里一直握着手机呢,不然又怎么会回得这么快,可喻文州看起来又不像是个低头族,不过这种事猜来猜去也并无意义,最后黄少天也便作罢。

  “在书店呢。”

  “一个人吗?怎么老是一个人出门买书?”

  黄少天打下这行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心里其实是有些心虚的。这样的试探喻文州或许发现不了,但自己总是骗不过自己的。只不过最后他仍旧没能抵挡住心里那团快要爆炸的疑惑,手指微微颤动了两下,还是点了发送键。

  一,二,三。

  数了三秒钟后,喻文州的短信来了。

  “半路遇上了陈可,她过来打了个招呼,就顺道一块儿走了。怎么?你在哪儿呢?”

  黄少天盯着这条短信好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先前的疑惑在爆炸之前干瘪了下去,心底的某个地方又亮堂了起来,只是那股不妙的感觉伴随着先前自己随口说出的念头却悬在了心口,忽上忽下,既令人难受,又令人发憷。

  不过没几秒后,他突然又反应过来,问我在哪儿干嘛啊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过分敏锐了?

  黄少天当即把手机扔回了兜里,催促着还在一边发呆的郑轩道:“你挑好书没,倒是快点选,选完我们赶紧跑路。”

  “跑路?跑什么路?你不是刚才说我俩没干什么吗?”郑轩被黄少天推着向前,头还往后转着,一脸茫然。

  “刚才没有,现在有了。”黄少天正色道:“所以我们最好不要和他们碰见。”

  “我们?”郑轩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苦着脸想道:还真猜对了,陈可和喻文州要是谈了恋爱,我肯定也要受到牵连。不过为今之计,还是听黄少天的吧,先跑为妙,要是和他们撞到,可能还真有点尴尬。

 

  郑轩连忙把看中的几本参考书从书架里拿了下来,和黄少天两人正偷偷摸摸准备跑到扶梯那儿,只差一步了,结果就在离成功真的只差一脚的时候,他俩都听见了身后喻文州带着笑意的声音。

  “少天?”

  郑轩跨出去的那步可不打算收回来,心想反正又不是叫我,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有听见。可惜他这个动作没能逃过黄少天的眼睛。黄少天眼疾手快抓着他的手转过身来,郑轩因为转身太过突兀在原地踉跄了一下才堪堪站稳。

  “哎,好巧啊喻文州。我刚想和你说我也在书店呢,这不就碰见了。”

  郑轩看了看一脸灿烂笑容的黄少天,又看了看对面微笑着的喻文州,还有显然有些尴尬的陈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心里给黄少天点了个赞,心想反应虽然有点不自然,但好歹气势上没有输。

  “你们也来买书啊?”陈可调整了一下表情,笑着问道。

 

  “好巧啊陈可,你也在啊。”黄少天朝她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扯了扯郑轩的手臂说:“我陪他来买参考书的。”

  陈可笑了笑,心情却有些微妙。

  “你也来买参考书?”

  郑轩愣了会儿,才意识到这话是喻文州在和他说。郑轩和喻文州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对这个人的印象也仅仅止步于很会读书和同黄少天关系不错这两点上,如果不算上刚刚在心里画上的那个未闭口的三角关系图的话。

  “呃……是。”

  喻文州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随后侧过脸和身边的陈可说道:“你和郑轩交流一下吧,其实这些书平日里都是我妈给我买的,我心里也没什么数。”

  这下在场的几个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黄少天想,喻文州能把这谎说得这么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简直就是天赋秉异。

  郑轩心里快压下一座山来了,靠,喻文州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把我当枪使,就算你不想陈可和黄少天在一块儿也不用把我给塞过去当电灯泡吧?

  至于陈可,听得这话的时候面色几不可见地白上了一分,她确确实实喜欢喻文州,她也确实是在半路上遇见了喻文州才起了让他来陪自己挑书的念头,可现在这情况让她觉得自己似乎被人看了个彻底,心思不但没有藏住,最后还被人不软不硬也不拖泥带水地拒绝了。

 

  喻文州自然不知道面前这三人各异的心情,只朝着黄少天微微笑道:“少天,陪我去三楼逛逛怎么样?”

  黄少天试探成功还被人抓了个现行,理性来说,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事情自然还是跑路,可感情上他又觉得现在拒绝喻文州的请求好像会让他有点下不了台,内心犹豫了半天,心想早死晚死都是个死,那就身先士卒吧。 

  然后他点了点头。

  两个人和陈可郑轩摆了摆手,就站到扶梯上往下走了。

 

  剩下尴尬站在原地的郑轩内心天人交战,我靠,什么情况,你们俩把妹子扔给我先跑了?这要友情不要妹子的大义我是不是该膜拜一下?不对不对,书上这是什么来着,避免尴尬的一百种方法之一?不正面解决问题?

  而陈可心里有些发冷,也不知是喻文州是为了甩掉她才叫上黄少天,还是觉得她还没有黄少天重要。想了一会儿她又笑了笑,只觉得自己矫情过了头,想这些也没意思也没意义,毕竟只是暗恋罢了。

  “我看你都挑好书了,先走吧。我一个人可以。”她也不想和好友的男友有过多接触,抛下一句话,看也不看郑轩,便自己走了。

  郑轩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不宜出门。

 

  另一边黄少天正担心着喻文州会戳穿他的小把戏,走在喻文州身边都有些忐忑,只不过他自认掩饰得还算不错。

  说起来这还是两个人寒假里第一次遇到,不算上隔着车水马龙的那一次的话。

  “好久不见,你要买什么?”黄少天问道。

  “先看看吧。”喻文州笑了笑,揽着他的肩膀就往前走去。

  黄少天一瞬间有些僵硬,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像是攥着热碳般让他浑身难受,只可惜喻文州似乎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他只在原地趑趄了一会儿,就被带上前去了。

  喻文州只字未提先前的短信,完全没有戳穿他的意思。他挑了两本社科类的书籍之后,又在外国文学架上流连了半天。

  “在找什么?我帮你找?”黄少天瞧着书架上装帧古典的一系列书籍,看喻文州站在那儿许久,怕是一个人是找不到的。

  “送你本书怎么样?”突然间,喻文州抬头看他,眼里带着些狡黠的笑意。

  黄少天感觉有些古怪,连连摇头说:“不用不用,我没那么爱看书。”

  喻文州笑了笑,似是作罢,从书架上熟练地扯出一本书,像是早就看中那一本了。

 

  付款的时候,黄少天看到喻文州最后从书柜里抽出来的那本装帧精美的书其实是一本诗集,叫做《葡萄牙人的十四行诗》。黄少天印象中爱看诗的小姑娘多一些,他越想越觉得奇怪,喻文州怎么就突然有向文科生发展的趋势了呢。

 

  “怎么?有问题?”

  “……没问题,真的。”黄少天赶紧摇了摇头,道:“走吧走吧,你怎么回家来着——”黄少天哥儿们似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试图安慰自己这个动作和喻文州揽肩的动作根本没什么区别,和郑轩他们不也老这样勾肩搭背的?可惜不管再怎么安慰自己,心里那股不妙的感觉自始至终都挥之不去。

  黄少天抬头朝书店的大门望去,看着门口勾肩搭背的小学生就有好几个,来来去去,欢声笑语的。

  其中一个突然间甩下了同伴的手臂,朝一边飞奔而去,黄少天不自觉地就顺着他跑的方向看去,结果只不过是不经意的一瞥,他一瞬间便顿在了原地。

  

  “怎么了?少天?”喻文州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僵硬。

  不远处,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腻歪在父亲的怀里,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来的时候,和黄少天的眼神撞在了一块儿。

  “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黄少天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拉起了喻文州的手,匆匆忙忙向书店外走去。

  

  喻文州回想着那张和黄少天有三四分相像的脸,大抵也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只任由黄少天拉着,没有说话。

  两个人在温暖的书店里呆了不少时间,手都是温热的。

  能感受到彼此柔软的掌心,也能感受到不同于自己的温暖。

  -tbc-

*我今天把八百跑及格了,这么多年了,我竟又一次及格了,简直和最近的手速一样amazing。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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