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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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浮世(十五)

 *非原著向/校园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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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夏季很快就要到来了。

  南楼与中楼中间,成片的植株都褪去了暗沉的叶,新绿层层叠叠地包裹了整个庭院。中楼与北楼间的荷花池也不再是一片了无生气的黄,荷叶初生,零零散散地落在池中,再没多久,就将铺满整个池子。

  厚重冬装校服被扔在了衣柜的角落,秋装成了大部分同学的主要选择,偶尔经过操场,还能瞧见穿着夏装的人在里边踢球,汗水渗透了大半个背部,衣服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黄少天刚结束一节体锻课,秋装在打球前被他扔在了篮球场边,离开的时候顺道捡了起来,在空中甩了两圈才挂在手臂上。郑轩和于锋也一身湿漉漉的汗,一边将秋装套上,一边笑他成天只想着耍帅。

  校门口花坛边的花刚好换了一批,被不少人嘲笑看起来特别像卷心菜的羽衣甘蓝似乎要被成批运走了。黄少天想了会儿,寝室里的那盆仙人掌正巧被他们养死,没有绿色植株又怕被宿管扣分,反正这批羽衣甘蓝似乎也要退休,干脆搬一盆回去得了。

  学校的花匠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黄少天只说了三两句话,他就同意了。

  郑轩嫌弃地说:“这玩意儿长那么像包菜。”

  黄少天把花盆递给他:“是绿的就行了。”


  教室里的人不多,去上体锻的人多半直接回宿舍或者去食堂吃饭了。教室里还有些原本就没下去的,见着郑轩抱了盆包菜回来都一拥而上,笑嘻嘻地问他是不是想煮来吃。

  郑轩只是回教室拿个饭卡而已,他挣扎着突破重围:“不是我要拿的啊——”

 

  喻文州很少上体锻课,他似乎总有做不完的计划,每门课的预习与复习他做得系统而透彻,除此之外,还有超额的阅读,超额的词汇,以及超额的数学题。

  七八个人同郑轩他们聚在教室后方,黄少天一手还挂着衣服,也懒得和他们说话,突破重围,坐到了倒数第二排喻文州旁边的位置上。

  “饿不饿?”黄少天大大咧咧坐在座位上,舒展了一下手臂后,把整个人都靠在了桌子上,双手掰着前边的椅背,歪着头问他。

  喻文州停下了笔,手上的阅读理解只做到一半,做了个记号后,他将笔夹在了书页中间,合上了作业本。

  “刚打球回来?”喻文州瞧他脸上还带着汗,从抽屉里扯出了一张餐巾纸,递给了他。

  黄少天直起了腰,接过纸巾,往脸上胡乱地擦了擦。

  “和五班对打,他们班那谁,篮球队的。”

  喻文州站起身来从他胳膊里拽出了秋装校服,掸了掸上边的灰,说:“起来,把衣服穿上。你们赢了?”

  黄少天有点不情愿,继续趴在桌子上,恹恹道:“热死了,不想穿。反正天气这么热又在教室里,无所谓啦。”

  “你不去食堂吃饭了?”喻文州挑着眉,问道。

  黄少天早就饿了个半死,为了等喻文州才会再回教室一趟,要是换在从前,他一定直接往食堂去了。

  “……去去去,我穿还不成吗。”黄少天有气无力地站起来,就着喻文州拉开的衣袖将手臂套了进去,“平手。打起来还真难,真不知道上学期是怎么打赢他们的。”

  喻文州将衣服的另一边披到他的肩上,黄少天自己抓着袖子把右边手臂给伸了进去。他理了理衣服道:“现在成了吧,走走走,吃饭去,我们去三楼吃炒饭好不好?”

  喻文州从抽屉里拿出饭卡揣在兜里,无奈地笑了笑,和黄少天一块儿往后门走去了。

  郑轩还被围在中间,话题已经从包菜衍生到了土豆丝怎么炒好吃,黄少天不想对这诡异的跨度发表意见。只和教室后边的于锋打了个招呼:“我们先走了啊。”

  于锋愣了几秒才点了点头,黄少天瞧他眼神有些古怪,由于两人有些不对盘,便也没多加在意。

 

  这天早晨,文理志愿表发了下来。魏琛从几天前就在挨个儿找班里同学谈话,学校在上周也进行了几场相关的讲座,以帮助学生做出合适的选择。志愿需要在下周一的时候上交,中间隔了个周末,意思大概是让大家都回家和父母沟通沟通。不过大部分人应该早就决定了文理走向,只有包括黄少天在内的极小部分人还没有明确的目标。

  黄少天文科比理科成绩好些。魏琛说按他的文科成绩应该能顺利进入文科实验班,理科成绩虽然也没有差多少,但下学期理科实验班的数量是两个还是三个尚不可知,按他的成绩来说,能不能进理科实验班还不好说。说完这话后,魏琛又笑了笑说,关键还得看你喜欢文科还是理科,选择有很多,适合你才是最重要的。

  

  “你要读理科的吧?”黄少天双手揣在兜里,问道。

  学校的西边是条窄河,因而没有像其余地方一样装上高高的栏网,只修了水泥护栏,雕着花鸟的那种。那条路上种满了柳树,枝叶垂得厉害,常常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因为比大道隐蔽的多,多数情侣会选择走这儿。只不过他们俩没想那么多,单纯觉得这条路近,就没有再绕。

  喻文州应了一声。

  黄少天想,果不其然啊。

  有时候他觉得喻文州的人生就像是一份完美得可以做范例棋谱,目的清楚而明确,见招拆招,永远冷静而果断。

  “那你肯定还在理科实验班。”黄少天将脚下的一颗石子踢到了前面,又嫌没事做似地跳到了旁边的路牙石上边,双手举平,摇摇晃晃地,像走着独木桥一般往前走去。

  喻文州稍稍加快了脚步,保持了和他一致的速度。

  果然,没一会儿黄少天就因为没有站稳,一个摇摆就要从上边掉下来。幸好喻文州正在旁边,他一手赶紧去抓他的肩以保持平衡,结果脚下的路牙石一个松动,另一只手慌忙一圈,整个人便挂在了喻文州身上。

  温热的触感透过衣物向着四肢传递,脖子上相接的那一点点肌肤像是着了火一般发烫。黄少天不由自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类似拥抱的动作让他闻到了喻文州身上洗衣粉的味道。 

  喻文州有些好笑地顺着他的动作搂住了他的腰,另一手往上轻轻拍着他的背。

  “又没摔着,怎么就不动了?”

  天色渐渐昏沉,小路上没有路灯,风带着些暖意拂过枝叶,他们被树荫圈在黑暗里,不远处食堂的喧闹声还依稀听得见。

  “多抱一会儿不行啊?”黄少天有些恼羞成怒。

  喻文州笑着收紧了手臂,将头更深地埋在了他的脖颈里。

  黄少天发誓,他听见喻文州笑出声了。

  

  后来他又想,如果有机会还在一个班的话,那就试试吧。

 

  这周五回家的时候,黄少天原本正打算告诉黄母自己已经将文理志愿填好了,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黄母的一句“去医院”给吓到了。

  “前几天你外婆摔了一跤。”黄母面色疲惫,黄少天这才想起来已经两天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了。

  “不要担心。”黄母拍了拍他的肩道:“情况已经稳定住了。”

 

  黄少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内也一片混沌。初一的时候,外婆也摔过一跤,当时把他吓得直哭,弄得外婆躺在床上还得费心去安慰他。如今三四年过去了,黄少天再遇到这事儿的时候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情绪汇在一块儿,难过也好害怕也好,全像是烟花一样在脑内轰然盛开,最终归于一片惨白。

  小的时候,他不会隐藏,也不顾忌他人,高兴的时候会笑,难过的时候会哭。而长大了之后,他竟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控制,学会了压抑。

  他回握了黄母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

  

  黄少天走进病房的时候,外婆是醒着的,左眼与额头上都包着牢牢的纱布,抽取脑内积血的手术已经成功了,左眼应该也渐渐能看得见了,只不过肿胀还得过断时间才能消除。

  黄少天急急地走到了床边,小声地叫了声“外婆”。

  

  这夜,黄少天在黄母的房门前,瞧见她一个人坐在床边,喝着一瓶新开的红酒。

  黄少天其实知道母亲对外公外婆的歉疚感是从哪儿来的,他听外婆悄悄说过,记忆里也依稀有些印象。当年黄父与黄母在一起的时候,外公外婆是不同意的。黄母那时候年轻,自认情比金坚,宁可和家里断了关系,也要跟着黄父离开。后来同黄父离婚之后,黄母才带着黄少天重新回家。

  她总觉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做了一件无可言说的蠢事,虽然她嘴上不说,但谁都看得出来她满心的后悔。

  除了对父母加倍的关怀,也包括对黄少天无条件的放任。

  黄少天有时候很想抱抱她,说,妈,其实我从来都不怪你。

 

  周日回学校前,黄少天给黄母看了看自己的文理志愿表。

  理科下边用黑色水笔打了一个勾,黄母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说:“天天自己决定好了就好。”末了她忽然又去抱了抱黄少天,说:“还好妈妈有你。” 

-tbc-

网又打不开LFT,差点沦落到用热点更文,还好重启了一下……

这章卡得有点久……感觉质量不佳……将就着看吧……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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