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归根（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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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我们学校那儿有个公园，早晨我老去那儿跑步。有条道种满了樱花树，春天的时候特别好看。还有啊，实习的时候有段时间老往老城区跑，很多地方都留着民国时候的欧式建筑，我们老拉模特去那拍，我那时——不是，我是说，要是有时间的话想拉你去看看来着……”
人来人往的机场，黄少天双手揣在兜里，颇有遗憾地对喻文州说道。
他的耳钉在大厅极亮的灯光下闪闪烁烁，喻文州笑着，不由地就伸出手去捏了捏他的耳垂。
黄少天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捂着耳朵往后连退了几步：“你好好说话，别动手——”
喻文州轻声笑了笑，把人捞过来搂住，说：“以后会有机会的。”
他喜欢他的耳朵，耳廓小而圆润，耳垂不长也不短，像熟透了的糯米一般软而白。吻那儿的时候，黄少天的耳后会晕开一层红，他脸红不上脸，只有耳后的一方天地会出卖他，这让喻文州觉得尤为可爱。
黄少天被这人带着气的低沉声音弄得有些耳朵发痒，双手抱着他腰的时候不由地又想起闭门不出的这两日，耳后又红了起来。
原本他确实打算在家里好好休息两日，结果后来喻文州来了。没出家门这一点和原先的目标姑且算是一致，但休息就不好说了。黄少天回想起那些缠绵又粘腻的吻，露骨而旖旎的情话，着实觉得这两日过得有些荒淫无度。
好在喻文州还有心思给他展现他难以置信的厨艺，让黄少天觉得还有点正事可做。
黄少天也开玩笑问过他是不是去新东方求学了，而喻文州笑着往他嘴里塞了一筷子秋葵，轻描淡写道，一个人做着做着也就会了。
黄少天听见这句话顿了顿，忽然想起喻文州这些年孤身在B市生活，他比同龄人更早地开始自给自足，这其中的艰辛困苦，旁人恐怕难以想象。
喻文州见他面不改色地把秋葵吞了下去，颇有些好奇。
黄少天恍惚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皱着眉头抱怨道：“你又给我塞秋葵。”
后来，喻文州是怎么绕到他身后，又是怎么吻上他的脖颈，脱掉他的衣物的，他已经不怎么记得清了。情事酣畅间他只记得自己紧紧地抱着喻文州，像是要把人和他融在一块儿一般用尽了全力，他忽然变得很难过，因为那些最难的日子，自己却没有在他身边，他单是想到那样的喻文州，就抓心挠肺似的难受。
喻文州很容易就觉察到了他情绪有些不对，抱着人坐在椅子上轻轻地吻，又轻轻地问：“少天，怎么了。 ”
黄少天搂着他的脖颈，说了一声对不起。
“少天……”喻文州和他眼对着眼，有些忧虑地看着他。
黄少天很快地笑了笑，说：“没事，吓吓你而已。你动吧。”
喻文州沉着眼，最终发出了一声轻叹，而后是骤雨般的性事，将两个人都拉到了雨季波涛汹涌的深河中。
周遭都是来来往往的人，而他们肆无忌惮地拥抱着。有人抛来怪异的眼神，也有人不以为意，也有吹着口哨微笑着的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都毫不在意。
“到了和我说一声。”黄少天闷闷地说道。
喻文州应了一声，吻了吻他的额头。
他们有过很多次分别，相互说着再见的，或者是连再见都来不及说的，可是不管哪一次，都没有现在来得轻松自如。虽也有又要分隔两地的遗憾，但他们都不再害怕了。
像是枝干变得粗壮稳健，不怕风，不怕雨，也不怕如刀如剑的时光。
喻文州听着飞机轰鸣着向前滑行，眼前的风景逐渐变得缥缈，最终只剩云与雾。身边坐着的孩子扭动着身子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被家长及时制止了，那位女士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而他只是笑了笑，点头表示没有关系。
他们这日说起今后，其实是黄少天开的头。
吃饭的时候，黄母来了电话。喻文州在他对面听着他费力应付，大抵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挂了电话之后黄少天有点不自在，喻文州刚想说没事，就被他给打断了。黄少天放下了碗筷，有点紧张的挠了挠头发，才叫了他一声：“文州。”
“没事。”喻文州不想他想太多。
黄少天摇了摇头：“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妈她……”
喻文州点了点，将手盖到了黄少天的手背上。
“我这不是有过前科吗？”黄少天笑了笑，不想让气氛太过凝滞，“这次我保证，一定会搞定我妈的。”
“少天……”喻文州皱了皱眉头，“我相信你，但我也不希望你太在意过去的事情。”
“过去怎么样都不重要，现在我们在一块儿了，这就够了。”
黄少天似是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想在T城买个房子。”喻文州叹了口气，说道。
“啊？怎么突然想买房？ ”话题转得有些快，黄少天被这话惊了惊。
喻文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都是软糯的光：“东边新开发了一块地，房型还挺多的。什么时候一块儿去看看？”
“行是行，但我看有什么——等等，你什么意思？”黄少天刹那间反应过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下似的，又惊又吓。
“我们的家。”喻文州颇觉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强调说，“我们的。”
黄少天喉头一梗，被这几个字锤得浑身一震，一下子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其实没有想那么远，他想过要和母亲摊牌，但其实并没有想过什么具体策略，他也想过今后两个人肯定要生活到一块儿的，但也只是到这个程度就停止了。
眼下他听到喻文州说的那五个字，忽然间就觉得一切都具体了以来，面前没有一点遮拦，他似乎都能看得到今后生活的样子：他，还有喻文州，在清晨醒来，交换一个长而深的吻，然后彼此忙碌，各自工作，再在晚上一同入睡，一块儿沉入黑呀，一块儿迎接天光。闲暇时候他们会一块儿去旅游，也能一块儿窝在沙发里，拉着窗帘看着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老故事。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从他们身上走过，他们会变老，会变慢，可他们是一个家。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那你国研的工作呢？”
喻文州笑了笑：“周边那么多大学，总会有办法的。”
黄少天嘟囔道：“那能一样吗？”
“少天……”喻文州笑着说，“相信我，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三年。”黄少天郑重地抬起头来，看着喻文州认真地说道，“我还想在这里待三年的时间。”
“好。”喻文州微笑着点了点头。
下飞机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喻文州给黄少天发了条短信，嘱咐他早点睡了。
他只身走在夜里，风有点大，夏末之后秋日将至，胳膊上爬上了些疙瘩，但他却没有感到分毫的冷。
隔了几日徐景熙又带着女友来他家蹭饭，无意间看到他摆在客厅的电脑上是楼盘的信息，好奇地问道：“你要买房子？”喻文州把最后一道菜从锅里倒了出来，摆到了桌上，没有否认。
“还挺巧哈。 ”徐景熙搂了搂女友的肩说，“我这几天也看房呢，就是这房价，也不知还几年房贷才还的清。”
“文州你在T城买房？”徐景熙女友眼尖，倒是一下抓住了重点。
喻文州点头道：“我和少天一块儿买的。”
“……”徐景熙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要回去了？”
“这几年的样子吧。”
“你……”
徐景熙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很久以前， 他好像也问过喻文州类似的问题，大意是你会不会回去。最开始的时候喻文州说想离家远一点，到后来答案又变成了再说。再之后，他们各自工作，各自生活，他还以为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徐景熙的父母在家里给他留了房，他不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留在了这儿。
他隐隐觉得，喻文州的答案，大抵是和黄少天有关，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开口。
“你俩都准备回家啦？”徐景熙女友比他心直口快多了，干脆直接抛出了问句。
而喻文州笑着点了点头。
“哎呀，你别笑了，腻死人了。景熙你想着我笑个试试……”
徐景熙忽然间又想到高中时候的那个下午，他问喻文州和黄少天到底是什么关系。喻文州坐在窗口，眼往他处看去，笑着说了一声：“他啊……”
“你笑不笑啦——”女友掐了他一把， 撒娇道。
“行了行了，我笑还不成吗——”
“算了，你别笑了，我们还是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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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最近更新挺慢的……
近几个月各种意义上的状态不是很好。直接导致了归根的质量也不怎么样，不过无论如何，很感谢大家一直包容我，能看到这里。
昨天重新修改了大纲，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善始善终吧。
因为有GN问，所以说一下，本子会和浮世成上下套出，不过具体时间还没有定下来~看我进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