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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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万事如意(00-01)

*广告→《浮世归根》明天预售截止/打样/cp场贩需求调查/拯救一下抽奖的转发量/《天光》余本

 

*一个狗血玄学文,慎

 


 

万事如意

 

00

 

  黄少天在咖啡馆坐下的时候,发现这日难得的是个好天。

 

 时逢雨季,这座海湾城市已下了许多日的雨。家门口防雨棚上滴滴答答落下的水都能聚成一个浅浅的水潭,为了不让脚遭殃,前几日出门的时候他总是会小心翼翼地避过。这日早上黄母几乎是赶着他出门的,因而他也没注意,太阳那么大,那个湿漉漉的水潭是不是还在。

 

  黄少天,二十八岁,单身,并无恋爱史,有过不少追求者,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一个都没成。随着年龄渐长,他还没半点谈对象的意思,难免要被家人推上相亲的康庄大道。黄母的中年生活原本沉闷乏味,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无法满足她躁动的心,这些年给他张罗着相亲事宜,才把年轻时候那股朝气给回春了。譬如她说相亲第一条真理便是绝对不能迟到,就算是周末也在一大早把他从床上硬生生拖了起来,弄得家里鸡飞狗跳,好不热闹。黄少天迷糊洗漱之后才吃了没几口早饭,便被黄母赶出了家门,成功提前半小时到达了约定的咖啡馆。

 

  “先生,您几位?”才刚坐下,便有侍者拿着菜单走过来。

 

 黄少天打了个哈欠,困得要命,只摆了摆手:“两位,一会儿再点单吧,我先等会儿,麻烦了。”

 

  侍者很有眼色,点了点头,把菜单放到了桌上就走了。

 

 这家咖啡馆明显是西式的,铺着木质的地板,墙面也镶了木头,挂了好些干花,吊下来的灯发出昏黄的光,在白日里显得有些诡异。不过他坐在窗边,阳光很大,窗边的吊灯并没有开。

 

  一个哈欠才打完,另一个又跟了上来。黄少天泪眼朦胧,百般无赖地摆弄起了手中的菜单,从头翻到尾,又从尾反到头,往复几遍过后,原本有些焦躁的情绪才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这几年为了顺母亲的意,他相亲的次数不少。只可惜结果从未尽人意过,不是女方被他的热情吓跑,就是他实在受不了对方的沉默,文静原是好事,可惜对黄少天来说跟砒霜没差别。他说半小时的话人都没个反应,那他还活不活了?

 

  久而久之,相亲失败对黄母和他自己来说是件常事,没什么稀奇的,要是哪天成功了,才是真稀奇呢。黄少天也看出来了,黄母让他相亲完全没什么压力,纯属是为了乐子。跟人介绍自己儿子,听人介绍她们女儿,再展望一下两人共同的未来,想想什么地点适合两个人约会,第一次吃点什么好,对她来说非常有快感。真成了那当然是好,不成那也挺好,不然怎么有下一个呢?

 

  黄父往往会抖抖手上的报纸,鄙夷地看着母子俩人,哼一声:“瞎折腾。”

 

  黄少天也觉得是瞎折腾,但又总抵不过黄母的苦苦哀求, 只好随着她瞎折腾了。他合手中并无新意的菜单,正打算看一眼时间,可才抬起手腕,便觉得有风忽的吹过。

 

  他心里忽的一软,像是被什么东西笼住了心脏,可抬头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

 

  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说不出什么具体的景象,也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总觉得在某个地点的某个瞬间,他也曾有过相似的体验。黄少天沉浸在这奇异的感觉里,直到他抬头瞧见坐在对面的那人的眉眼,才彻底地将这感觉抛到了脑后。  

 

 “少天?”对面那人微笑着,眉目清朗,留着一头乌黑的齐耳短发。他确认着黄少天的名字,声音略有些沉。

 

   “……”

 

  黄少天张了张嘴,想要应答,却没能成功。

 

  他有点懵逼。

 

  毕竟出门前,黄母没告诉他,相亲对象是个男的。

 

  而且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呃……我是。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啊?李阿姨是你母亲?你姓喻?我妈……不对,你妈没说,不是,我是说你认识你妈,不对,是我妈,吗?”

 

   饶是黄少天伶牙俐齿,各式相亲经验一箩筐,现下也有些语无伦次。毕竟这情况太过诡异,可直接晋升他“相亲骇事”第一名。

 

  黄少天又在脑袋里搜索了一遍事前黄母灌输给他的信息:李阿姨的孩子,本科学历,小学教师,黑头发,温柔可人。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家太后给的信息基本没什么用,怎么连人叫什么都不说呢?

 

    “喻文州。”

 

  对面的青年带着一个正儿八经的微笑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穿着得体的西服,带着一条灰蓝色的领带。看上去就像是一尊从对面百层高的写字楼里搬运过来的雕塑,精致而完美。

 

  黄少天有些错愕地听着他的回答,先前的思虑一瞬间被抛到了脑后,仿佛有水突突地从耳朵里往他的脑袋里灌,他昏昏沉沉地问道:“喻文州……?哪几个字?”

 

  

 

  “文章的文,杭州的州。”

 

 

 

  恍然间黄少天仿佛看到时光流转,时间像水一样往回流转,他在光阴的罅隙中徒劳的抓着,岁月水似地从指缝间落了下去。他又听到了隔壁家奶奶温柔的声音——

 

  “他叫喻文州哦,文章的文,杭州的州。”

 

01

 

  二十二年前。

 

   “天天——”

 

  黄母站在家门口,喊着黄少天的小名。这是个异常炎热的夏日,巷子里头的牵牛花被太阳晒得焉了吧唧,花瓣和叶子一块儿垂下来,在老旧的墙上显得半死不活。

 

  临海的城市隔三差五就要来一场大雨,温度却一点不减。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还存着不少雨水,在人走过的时候滴滴答答地溅开来。

 

  “天天——吃饭啦!”

 

  穿着花衬衫的黄母朝着巷子远处大声喊着,几声过后不见应答,这声音变凄厉了起来。巷子是个上坡,一会儿是水泥地,一会儿又是青石板。许久没有修缮的道路里嵌着不少泥土,雨水一过,苔藓便疯长了起来。

 

  有小孩踩过这绿油油的道路,带着幸灾乐祸的笑,看了黄母一眼。

 

  “阿轩,你们又到哪儿野去了——?”

 

  “阿姨——我——不——知——道——” 

 

  男孩们噼里啪啦地跑过巷子,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黄母没见到黄少天,心里着急,声音又大了起来。

 

  “天——天——”

 

  “哎——”

 

  远远的,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亮地应了一声。啪啪啪的脚步声响起,黄母想他今天一定穿了那双胶底的凉鞋。没一会儿,黄少天湿漉漉的声音就出现在了巷子上边,随后他一个加速,连滚带跑地下坡,把自己一股脑儿塞到了母亲的怀里。

 

  “……”黄母揉了揉自己快喊哑了的嗓子,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六岁的黄少天毫无自觉,笑容璀璨,晒成小麦色的皮肤上带着水与汗,紧紧地贴在黄母的腰间。

 

  “……黄少天小朋友,你浑身都是湿的。”

 

  “妈妈,我去码头玩了!我跟你说今天有好多船和好多鱼!还有好多猫!我看到一条鱼掉到海里去了,我就替叔叔抓了回来哦!”

 

  黄母原来就一身汗,这下更是浑身黏腻,难过得很。但听到黄少天乱七八糟的话,想生气又生不起来了,只好一把把他从自己身上拽开,直接拉人往院子里走。用水龙头把他脏兮兮的脸冲了个干净。

 

  “脏死了,上辈子指不定是只水猴,好啦,吃饭去了——”

 

  黄少天抹了把湿漉漉的脸,咧嘴说了一声好。

 

  “对啦!妈妈,刚才我瞧见隔壁的门开了。”黄少天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只虾,一首举着筷子,往隔壁的方向指了指。

 

  院子里的围墙不到两米,不算很高。南方湿润的天气将它变得十分斑驳,灰白的墙屑落下来,露出了少许红色的砖。底下爬着青苔,上边挂着爬山虎和牵牛花,隔壁院子里头的枇杷树还伸了一半头,把这个角落装饰得无比热闹。

 

  可就这样热闹的墙对边,却是一个空了许久的院子。这些天才有人忽然从那儿走进走出,惹得黄少天好奇万分。

 

  “有人搬进来了哦。”黄母把他嘴里的虾又扯了出来,剥了壳再塞了回去,“是个老人家,以后可不要太吵,扰了人家休息。”

 

  “哎?一个人吗?”黄少天年纪小,却也知道很少有老人是一个人住的。

 

  “是呀,一个人。”黄父敲了敲他的碗,“又有饭粒掉下来了。”

 

  黄少天胡乱地把碗边饭粒拨弄了几下,凑到一块儿,塞回了嘴里。然后他听见母亲说:“一会儿换了衣服去串个门,说个好,可别太皮了——”

 


 

  黄昏来临了,海风从几公里以外吹来,黄少天潮湿的头发已经干了不少。 黄母敲开了隔壁院子的门,那是个眉目慈祥的老奶奶。

 

  老奶奶姓喻,叫喻樟香,名字很美,声音也很温柔,她让他们叫她喻奶奶,然后笑眯眯地打开了门,昏暗的光线下,黄少天看到了她满布皱纹的手背上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斑点。黄母带了凉糕,院子里拾掇得差不多了,他们在石桌边的板凳上坐下,喻奶奶说着谢谢,然后他第一次见到了他。

 

  枇杷立在围墙边,那儿还砌了个水池,水龙头像是刚换过,在黄昏里还能闪闪发亮。一个竹藤椅子摆在树下,他躺在那儿,黄昏的光将斑驳的树影印在他身上,又在他身上染上了点点光。

 

  黄少天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才坐下又站了起来。而后他掂着脚,一点儿一点儿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叫喻文州哦,文章的文,杭州的州。”

 

  喻奶奶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喻文州不知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还是因为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小小的身子动了动,在黄少天的注视下,缓慢睁开了湛蓝的眼。

 

  “喻文州?”黄少天惊讶地重复着这个名字,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喻文州眯了眯眼,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雪白的尾巴摇了摇,用湿润的鼻子擦了擦黄少天小小的手掌。

 


 

  “喵。”

 

  猫咪的喉咙里微微抖动,像是在回答,恩,我就叫喻文州。

 

-tbc-

 

考试月啦,挖个坑再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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