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wherever you are（二）
·玫瑰先生番外，一
·娱乐圈相关胡诌的，不要计较
二
黄少天当天就收拾了行李，因为是突发情况，剧组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先留在当地补一些镜头，等黄少天回去把事情处理完了再说。小助理忧心忡忡地在一边拎着东西，见许博远不说话，黄少天也不说话，就更不敢说话了。
飞机在两个小时以后在G城落地，黄少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三个人脚步都很快，等到钻到公司的车子里，才松了一口气。
“先去公司。”许博远在电话响起来之前和他说了一声。
“恩。”黄少天点了点头。他上飞机的时候就关了手机，现在才从口袋里掏出来，信息和未接电话毫不意外地在开机的瞬间爆炸，信息一条一条地跳出来，有朋友的关心，也有圈内人的安慰，还有些自己都快忘了是谁的人的信息。最后他干脆按下手机的静音按钮，等着信息跳完。
车窗外夜色已至，灯火如流，他在高架上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胸口忽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逼仄感。他在这个时候忽然只想回家，回到那个他们住了好些年的堡垒，喝一杯红酒，睡一个好觉。
只可惜他不能。
黄少天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他在很多年前就被一棍子打醒过，他很清楚自己早就不再是蒙头走路的少年了，可这样的事情，他似乎多久也不会习惯。
一个简单的梦想，却绑定着千万条复杂的规则，没有道理，不合乎情理，复杂、甚至肮脏的规则。总有人告诉他有得必有失，但无谓的失去，他始终不知道为什么要接受。
就像现在，他打开微博，自己的账号上已经多了千万条留言有安慰，有取笑，有质疑，有谩骂，甚至还有诅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接受这些，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对他提出要求，最开始的时候，他唱，他们听，他们的关系仅此而已，而现在，却远远不止这样了。
签合约的时候，他告诉过星河他的性向，也明确表示过自己有稳定交往的男友。星河对歌手的条件不如演员那样苛刻，只说他们可以接受这样的情况，但希望在一开始的时间里，最好还是将这段关系保密。新人出道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任何情况都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黄少天不喜欢这样，他觉得这样对喻文州不公平，对自己也不公平，那时候他犹犹豫豫，反倒是喻文州回过头和他说没有关系。
没有人喜欢躲躲藏藏，黄少天心里知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后来的几年，他名气上去了，两个人一块儿出门的时候也少了。偶尔一块儿出门吃个饭，他都要戴些东西遮掩，一来二去，弄得两个人也不怎么出门了，喻文州的厨艺日益精进，连带黄少天都学会了番茄炒蛋。好不容易习惯了这样平静的日子，可现在，这样的日子都算是奢望了。
想到这里，黄少天眼里闪过一抹决绝，他想，到底还是要干脆一点。
“少天，我们是想这样的，先发个声明，说是普通朋友。周三看他们有什么动静，再决定下一步动作。”星河的公关是位年近四十的女性，她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眉头，似乎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不靠谱。
“算了吧，陶姐，你知道这样不行的。”
“那你说怎么办？”
“直说吧。”
“……”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许博远在一边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确实，也是个办法。”
“少天，你再想想吧，我们还有时间。”陶姐把头发撩到了耳后，双手握在一块儿，“这个到底还是个敏感话题，你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我们不希望任何对你事业有影响的事情发生。”
黄少天摇了摇头：“谢谢您。但是它已经发生了，不论承认这件事对我的事业是好还是坏，但于我自己，已经问心无愧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接受或者不接受，是别人的事。”
“……知道了，”陶姐叹了一口气 ，“我会和上面再交流一下的。你今天就先回酒店休息吧，你家那儿估计还有人蹲点，我不大放心。”
黄少天愣了一会儿，似乎没想到这个，等到许博远拉他，他才回过神来。
“走吧。”许博远说。
“真的不能回去？”
“再过两天吧。”
“……”
黄少天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到酒店的时候已近零点，他大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许博远让小助理去酒店楼下买了些吃的，黄少天收下后一个人回到了房里。盒饭和汤面都散着味，他却没什么胃口。
将窗外的鳞次栉比的楼房隔绝在窗帘之外，他躺到了床上。
无数纷杂的画面不停地在他脑海里轮转，像是将醒未醒时候，想拥抱黎明，却又被黑暗痴缠。到最后还是电话的震动声将他拉回现实，他的摸索着找到手机，看到是苏沐橙的电话竟也松了一口气。
“终于接电话了啊黄少天——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苏沐橙的声音很急，没了平日里上扬的语调，她是真的在担心。
“刚回来，那边信号不好，刚才又一直在公司——”
“你都知道了？打算怎么办？”
黄少天露出了一个无声的笑，苏沐橙这些年倒没怎么变过，说事的时候从来开门见山，不拐弯抹角，利落得很。
“直说呗，就说说的都是实话。”
“……”苏沐橙显然没有相信，“星河同意？”
黄少天：“没有，好像不怎么同意。公关那边还要和上面协商。”
苏沐橙：“这事儿也遮不住了，但凡有脑子的就该觉得你说的对才是。”
“这话你该说给我们公关部听。”
“我倒是想啊，要不明天我和你一块儿去？”
“行了行了。”黄少天笑了，“我能搞定。我不同意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是吧？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儿。”
苏沐橙：“文州那边呢？”
黄少天：“……还好。我一会儿再给他打个电话。”
“ 现在我就怕周三那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还真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黄少天对此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顶多是些视频，或者更清晰点的照片，其他他们也拍不到什么了。”
“……谁知道，那群人也没什么下限。指不定把你们的过去互编一通，想做点噱头。”
黄少天有点疲倦地用另一只手遮住了眼：“我们真是何德何能……让他们费这么多心思。”
“浑水一潭，熬着吧。”苏沐橙在电话那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后来还是给喻文州打了电话，喻文州这天正好不用值班，最后一个手术在零点一刻结束，他离开医院的时候时候已近两点了。
喻文州是在车库里接到这个电话的。
“睡了吗？”黄少天小声地问道，他似乎怕吵着他， 因而声音很轻。
喻文州的疲倦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一扫而空，黄少天一直有这样的魔力，只有他才知道。
“没有，刚下班。在回去的路上。 ”
“我回来了。”黄少天说道。
“恩？已经到了？现在在哪儿呢？”
“九点到的，在酒店。家都不让我回，太没人性了。”
“是啊，太没人性了。”喻文州听他的语气还算轻松，心里也放心了些，“吃饭了吗 ？”
黄少天忙起来的时候总是没胃口，没人逼着是铁定不会想着吃饭的。
“……吃了。”黄少天不知道喻文州的雷达为什么总是这么准，他不想让他担心，便两眼一闭开始瞎说。
“真的？” 喻文州还是从那一两秒的停顿里听出了点犹豫。
“真的。”
“少天。”喻文州叫着他的名字。
“恩？”
“去吃东西。”
“……”
黄少天从床上缓慢地爬起来，想：这个人真是要命。
面已经有点糊了，不过还热着，盒饭里有三两个菜，他便就着吃了。喻文州在电话的另一头听到了声音，才放心了些。
“会胖的，”黄少天一边囫囵吞着食物，一边抱怨道，“吃完直接睡觉的话。”
“偶尔一次，没关系的。”
“明天我大概会露面一下。”
喻文州没有多问，只说：“知道了。”
他没有问事情会怎么解决，也没有问更多的细节，只是像是每个清晨睡眼朦胧地醒来，模糊地询问时间，而后得到答案那般稀松平常。他对他有绝对的信任，这信任就连黄少天也难以描述其形成的细节，但他知道，就是这样没有保留、全然托付的信任，才让他无所顾忌地， 在其造就的堡垒里走到了今天。
他无比爱他，同时，也无比地感谢他。
翌日，黄少天和许博远商量之后，还是没有改变态度。公关部几乎开了大半夜的会，第二天再见的时候陶姐人都憔悴了不少。黄少天说：“我没有做过什么于心有愧的事情，也从不以此为耻，我的决定还是没有改变。”
陶姐笑了笑，她在星河干了近二十年，遇到过各种各样的情况，类似的也不少，哪个艺人不是诚惶诚恐、心惊胆战的？这条路没有力挡千军的魄力，是走不下去的。黄少天这样的，倒是注定会走得更远的了。
“行吧，一会儿我跟你说几个注意的点。媒体我让人去联系， 抢在他们之前就行。”
黄少天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许博远在他身后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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