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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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万事如意(2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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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于论文,写得很慢,当然本身也十分慢热……

*btw依然白//熊更新更快

26

  黄少天还记得那是初一的最后一个学期,他们刚结束了一场的月考。郑轩和他一块儿骑着自行车从学校出来,绕到了学校后面的小吃店里吃粉丝。

  郑轩放了很多辣椒,黄少天放了很多醋。

  “考得好吗?”郑轩问他。

  黄少天舀了一勺子粉丝,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周末回来就知道成绩了嘛。”

  “哎……我真希望我能考好一点儿。”

  郑轩的嘴唇被辣椒染得通红,脸上也冒着热气,心情却似乎没有因此变好。

  黄少天和郑轩的成绩一直都差不多,算不上很好,却也不坏。不过他们一向对分数看得很开,一旦考完就扔到了脑后,不会整天都想着,惴惴不安。

  所以黄少天才抬头看了郑轩一眼,奇怪地问:“你是不是叫郑轩啊,不是别人假扮的?”

  郑轩很忧郁:“我妈威胁我,考不好就转学。”

  黄少天差点呛了一勺子粉丝到气管里:“转学?转到哪里?你妈开玩笑的吧?”

  “认真的,他们想让我转到市区里的学校,之前也说过,我不肯嘛。”

  “为什么?这里哪里不好了?”黄少天很不理解,“市区里又小又挤,有什么好的。”

  “他们买房子啦,估计过几年我们就要搬进去了,到时候肯定要离开这里的。”

  “……”

  黄少天忽然觉得嘴巴里的粉丝连酸味儿都没有了,滑溜溜的,再没有之前的好吃了。

  为什么人们都爱往人多的地方去呢?十三岁的黄少天对此很不理解。

  他当然知道市区里有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网吧,咖啡厅,精致的餐馆,人山人海的商场,可那些又不是必需品,一周甚至一个月去一次就好了,为什么要天天去呢?

  那里又没有宽阔的院子,会结果的枇杷树,长满爬山虎的围墙,和每天都不一样的大海。

  

  这天回到家,黄少天抱着喻文州发了很久的呆。

  喻文州大概察觉到了他心情不好,挣扎着从他的臂弯里抛了半个柔软的身子出来,折着半个脑袋朝着他挥舞爪子。黄少天无意识地揉了揉他的肚皮,他便抱住了他的手掌,怎么也不肯撒手。黄少天想要抽回手,喻文州干脆咬住了他的拇指,不重,但也让他没法把手给抽出来。

  “文州!”黄少天佯装生气,另一只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它的后背。喻文州叫了几声,喵喵喵喵地似在撒娇。于是黄少天倒在沙发上,伸起喻文州抱着的那只手,在空中艰难地挥了挥。喻文州像块粘在他手上的硕大糕糖,怎么也不肯下来,死死地抱住他不放,还气定神闲地长长叫了几声。

  “你耍赖皮!”黄少天用另一只手去挠他肚皮, 一边挠一边笑着说,“我就不信你不放手,你一会儿不吃饭啦?晚上不跑到自己窝里睡觉啦?小心我一会儿转个身就把你压到了!”

  黄母端了饭菜出来,看见在沙发上打闹成一团的一人一猫,忍不住斥责黄少天:“和三岁半似的!”

  “他才三岁半呢!”黄少天不满道。

  黄父坐在饭桌前笑:“你还和文州比大小啊。”

   

  吃饭的时候,喻文州终于放开了黄少天的手臂,优雅地跺着步去角落里吃猫粮了。

  

  黄少天坐在饭桌前,眼还瞄着角落里吃着猫粮的喻文州,忽然间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爸,妈,我们会从这里搬走吗?”他扒了一口饭,忽然问道。

  黄父和黄母听到他说这个似乎很意外,两人匆匆对视了一眼。

  “你想搬走吗?”黄母柔声问道。

  黄少天摇了摇头:“搬到市区里,文州是不是就不能散养了?”

  黄母点了点头。

  “我喜欢这里,我不要搬走,你们不喜欢这里吗?”

  

  “放心吧,不搬走。”黄母笑了笑,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蔬菜,“多吃点蔬菜,你最近长痘了。”

  “就一颗好吗!一颗!”

  黄少天捂着下巴,十分生气地瞪着戳他痛处的黄母,没有发觉她其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黄母说: “一颗也是痘嘛。”

  “喵。”

 在角落里舔着爪子的喻文州也应和了一声。


27

  后来的两天,他们走的是标准的旅游路线。只是X市的古迹实在太多,他们两天都没能走完。

  好在年底不算是旺季,热门景点游人不多, 拍照的时候景色里也可不纳入人,和人山人海的节假日截然不同。

  相机是喻文州的,他掏出来的时候黄少天忍不住又在心里腹诽:这要不是有预谋,他都可换个姓了。而喻文州只是耸耸肩,一脸无辜地说只是习惯性拿着了。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一直是喻文州在拍,黄少天高兴的时候会在他旁边不停啰嗦:“哎哎哎——那儿好看,对吧,挺好的你拍那里……”等到喻文州微笑着抬起头来,他才突然有点做下属的自觉,眼神漂移了开去,不再指手画脚了。

  只可惜五分钟后,黄少天突然发现喻文州十个快门里七个是对着他按的,之前的心虚顿时成了恼羞成怒。

  “你——!”

  “恩?”偷拍被抓了现行的喻总监十分淡定地朝他抛了一个疑问的眼神,飞快地将照片导到了自己的手机里。

  “偷拍不好吧我都没有同意啊,你干嘛呢你是不是导到手机里去了?”黄少天挑着眉毛,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好笑还是无奈了,“删了啊!不许留着!”

   导完照片的喻总监摇了摇手上的相机,笑眯眯地解释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嘛。”

   于是黄少天干脆把相机给抢了过来。

  那是个比较轻巧的卡片机,光圈大,焦距也长,黄少天用起来很顺手。被剥夺了使用权的喻文州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把相机上挂着的绳圈套到了黄少天的脖子上,他冰凉的手腕轻轻擦过黄少天温热的脖颈,像在水面扑腾翅膀的鸟儿,很快又离开了。

  “去塔里吧。”喻文州指了指眼前巨大的佛塔,比他更先走了进去。

  黄少天在他身后又摆弄了一会儿相机,再抬头的时候喻文州已经要往塔里去了。他忽然愣在哪儿,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那是个适合定格的瞬间,而喻文州正巧转过头来,于是他拍下了那个瞬间。

  塔里头是深而暗的,后头的都光被硕大的塔身挡住了,只在镜头的边缘裸露出闪耀的白,喻文州转过来的时候面目有些模糊,甚至有些清冷而孤独,像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走来。他盯着这张照片好一会儿,直到喻文州叫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少天?”

  喻文州在台阶上的塔门前朝他伸手,嘴角微微笑着。

  黄少天在那一瞬间忽然意识到,他好像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个人。

  那是个不用人伸手来拉的台阶,可黄少天鬼使神差地还是伸出了手,喻文州的手要比他的更凉一些,那只手覆盖住他的手掌的时候,却像是烧红了的碳般让他下意识地想收回。可喻文州握紧了他,使了使力,将他从楼梯下拉了上,而后才让黄少天抽回了手。

  他装作自在的样子和喻文州说走吧,喻文州也笑着说好。可他的心脏却瞎跳着,他想要是郑轩知道自己这副样子,肯定得被他嘲笑。

   

  回程的那天,他在飞机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十五六岁的夏天,他抱着猫咪喻文州,坐在海港边的小坡上,海水打着礁石,空气里都是海的味道。喻文州眯着眼,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好似要睡着了,黄少天一边摸着他毛茸茸的后背,一边看着海港另一边硕大的渔船里的人来来往往。

  后来下起了雨,雨水和面条一样粗。他抱着喻文州离开海港,一人一猫都淋得很湿。他跑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到家。而后喻文州从他怀里跳了下去,一下子跑远了,他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却一直都没有找到他。

  梦的最后,他湿漉漉地站在一个岔路口,茫然地看着四周。

  而后一个人从很遥远的雨幕里朝他走了过来,在快要看清那个人的样子的瞬间,他忽然醒了过来。


  “少天?”喻文州听到动静转头看了一眼他,将他身上的衣服向上拉了拉,“快降落了。”

  黄少天好像还没有从那个梦里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睁眼:“文州?”

  喻文州愣了一会儿,很快才反应过来,带着笑应了一声:“嗯。”

  他意识到,这是黄少天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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