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填坑看心情。补档论坛、红白站(ID Roystar)。

【喻黄】忘记他(下)

*再次声明一下我觉得有过分放飞自我ooc以及不要问我背景,背景不存在的

*前文的“西文”用词不当,替换为“西语”,以及文中出现的内容全靠谷歌 

 


忘记他(下)

一开头就少儿不宜真不好意思

虽然我觉得没啥敏感词但还是预防万一

隔日,那台钢琴被人抬进我家。我父母神色讶然,打开琴盖,里头有一封信,我慌忙夺过,跑到了自己房间里,打开后里头只有一句西文。


Olvídate de mí.


忘记我。


我虽有预感,却不知他竟走得那样快。我跑去那幢种着刺槐的房子,只见门口停着好几辆车子,许多陌生的家具被人搬着往那房子里去。

我瞧见一对夫妇立在门口,他们同我微笑。

“你好,我们是新搬来的住户。”

我问:“喻文州呢?”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似是不知道我在说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之前的主人呀!”

我听到他们说应是走了吧。

“他前段时间致信予我们,说要再住一段时间,原本月前买下了这房,打算即刻便搬进来。他讲还想清理一下物件,便拖了一段时间。”

我点头,说我就住在不远的房子里。他们微笑着向我问好。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往了南边的那片海岸。喻文州讲过,没有他在,他不许我一个人下去。

他不在了,那我便再也不能下去了。

我坐在悬崖边上,看着底下汹涌的浪头一下一下地打着峭壁。风里头有海水的味道。

天暗下来的时候,风就有些冷了。我抱着手臂往家里走去,我路过游泳馆,路过书店,路过我同他一起走过的街道,最后走到我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个地方。

我茫然地想,这镇子那么小,我们几乎一块儿去过每一个地方。他让我忘记他,可每一个地方都有他,我怎样才能忘记他呢?

昏暗的路灯下,我发现那些野花都谢了。


后来我也谈过好几段感情,有男生,也有女生,他们问我第一次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我都讲我忘了。

十八岁那年,我离开这里去往了远方。母亲在送我走时忽然问道:“你还记得教你西语的老师么……他像是也在那儿教书。叫什么我有些记不清了,像是姓喻……?”

我笑了笑,同母亲摇了摇头,说:“我也记不清了。”


校舍是两人一间,同我住一块儿的人叫张佳乐,是本城人。他本该住在另一幢楼的,那儿都是念物理的学生,他讲那头没有房间了,便被安到了文学系。他拉过我的课表同他的课表对照,一边对照还一边念叨:“唔……都没有重的课……好可惜,不过……哎?你也选了西语呀?”

我一怔,而后笑:“西语是我们必修,很多书原文都是西语,学了会方便很多。你们也要修?”

他摇头:“我从小会讲一点,但不怎么会写,恰好时间有够,便选了。”

我笑:“那可以一同去上课。正巧在午饭后,我们可以吃过了饭一块儿去。”

他也笑着点头。


结果那日,我们吃饭误了时间,到教室的时候已开课了。

张佳乐愁眉苦练地在门口问我:“怎么办,第一节课就迟到,实在不大好吧……”

我心跳得很快,我说:“进去再说吧。”

他拿出课表匆忙看了一眼:“唔……老师姓喻……叫喻文州……”

而后转头叫我:“走吧。”

我点头应了一声,脚步却没有动。我瞧见张佳乐打开教室的后门,先走了进去。

一会儿他又伸出脑袋叫我:“少天干嘛呢,快进来。”

我用右手抚了抚自己的左胸,似乎听到了砰砰砰的声音。我朝他点头,而后走了进去。


他站在讲台上,朝我们看来。

黑板上已有他写的字,那字形我无比熟悉。

他瞧见我,似是一怔,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

张佳乐拉着我坐下,他才恍然间回过神,继续讲方才的话。


“他是不是生气了?看了我们这样久也没说话?”张佳乐小声地问我。

我说:“那下课时候,我们同他道个歉吧。”

张佳乐点头:“也好。”

他拿出课本,后又问我:“少天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抖得这样厉害?”

我握住自己的手,说:“没事。”


下课后我们跑到了教室前边,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他。


我同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睛仍然同那时候一般漂亮,我微笑:“先生您好,我叫黄少天,这是张佳乐。我们第一节课就来晚了,实在很不好意思。希望您不要见怪。”

张佳乐在一边附和:“对不起老师,我们下次再也不迟到了。”

他看着我良久,眼神波动,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别的话来。最后他轻轻地叹了一声,说:“没有关系,下次注意一些就好了。”

我笑道:“谢谢先生。”


后来张佳乐问我,为什么要叫他先生。

我摇了摇头说:“我忘记了。或许是叫着好听罢。”


我们瞧着他离开教室,张佳乐长呼了一口气道:“还好,他看上去很好脾气的样子。”

我闭上眼睛,想到从前他不厌其烦教我西语的样子,点了点头:“他啊,确实脾气很好。”

“你们从前认识?”

“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他脾气好?”

“他看上去就脾气很好。他长那样,又瞧着斯文,能脾气不好吗?”

“唔……也是。”


张佳乐喜欢西文,问题总是很多。他发现我西文不错是在参考我作业的时候。

“少天你字真好。”他说,“同老师的也有点像。”

我笑:“是吗?你的字也挺好,我临过许久别人的字,先前我的字很不好,还总被人嫌。”

“临的谁的字?这样好看。”

我敲了敲他的脑袋:“不记得了。问这么多干什么?去不去吃饭?”

他摸着脑袋抱怨了一声,才同我一块儿出了门。


这座城繁华异常,走在路上的男男女女具衣着新潮,很是好看,路过的时候往往留下香水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回头。

张佳乐虽住在学校,家却就在不远的地方,对这地方也很是熟悉。他带我去他熟悉的餐馆吃饭,那里有极好的鳕鱼和酒。吃完后他拉我去隔壁的香水店里头买香,我看着满屋的女性,有些无语。

他用胳膊肘捅我:“往里头去啦。里头才是男士香。”

于是我和他挤着往前,女士们朝着我们笑,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冲张佳乐抱怨:“一会儿人少了再来多好,现在人这样多。这天天气又很反常,十月天竟很热,里头还闷,加着香味就更晕人了。”

“这店关门早嘛。”他说,“哪儿这么多抱怨,快过来。”


店铺虽然狭小,却很幽长,里头的空间比外头人少了许多。只零零散散的几个男人在香柜处徘徊。

我站在那儿,只觉得空间闷热,连带着闹钟亦有些晕眩。

张佳乐忽的叫道:“喻老师,你也来买香呀。”

他转过头来,看到我们,一时间怔然。

张佳乐用手肘捅我,我才说话:“好巧,先生。您也来买香?我们刚好在这附近吃饭,就进来看看。 今天休息,您还来学校吗?”

他深深地看着我道:“我住在这儿附近。”

“真的呀?老师您住哪块,我家也正巧在这附近呢。”张佳乐好奇地问道。

他却只微微一笑,不再多话了。


我同张佳乐挑香水,他拿着沾味的纸条问我是否好闻。我闻了闻,觉得不适合他。他便去闻别的香。那些香水瓶都做得很是精致,上头贴着标签。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直到熟悉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不试试这个?”

我抬眼看他,他的眼幽深而温柔,我无声拿过他手中的纸条,闻了闻。

是有些初闻有些甜腻,过后却很沉静的味道。


张佳乐忽的凑过来,闻了闻:“很适合你哎,喻老师你眼光真好?”

他笑着,将瓶子放到我手里,我看到瓶子上的标签,ROSE OF DESERT,沙漠玫瑰。

我转身拿过刚才闻过的纸条,同他手上的瓶子交换:“先生适合这个。”

然后我又将瓶子找到,放到他的手里。

我们指尖相触,又很快分开。 


张佳乐看了一眼:“唔,这个标签是西语哎。”


El mar.

海。


我想这是最适合他的味道,初闻淡而清雅,尾调却起伏得厉害。

像海水,悬崖峭壁下的海水,远看平静无比,近看却又波涛起伏,难以丈量。


回去的时候张佳乐还很搞不懂:“明明是让你帮我挑香,怎么最后成了你和老师给对方挑了。”

我握着手上的香水,没有说话。

“他最后还真的买了,喻老师真的是很好说话啊。”

“是么,”我苦笑, 不想再同他说这个话题,便问他作业是否都做完了,下周诗会到底可不可以过来,又告诉他他喜欢的那个姑娘肯定会来。他扶着脑袋说:“你怎么一下子说这么多,之前怎么不都告诉我。”


学期结束的时候,我同张佳乐一块去喻文州的办公室拿西语的卷子。

别人都拿的早,最后只剩我们俩的了。

那时候天气已经很冷,城里下起了极大的雪。

办公室里点着暖炉,倒是很热。


这张卷子有些难,我们的分数都不太高。可喻文州却没有显得不高兴,他说你们考得都很好,已可比过很多人了。张佳乐很是高兴,走时还向他挥手说再见。

“没想到别人都考这么差。”他笑得满脸都是褶子。

我和他走了一会儿,忽的停下了脚步。他疑惑回头:“怎么啦?”

我说:“你先走吧,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情要找先生。”

他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一步一步地往回走,没有敲门,直接打开门,重新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神色不变,抬头望向我:“怎么了?”

我笑了笑:“先生都不叫我名字,我忽然想起来,这么久了先生都不怎么叫我名字。您还叫张佳乐张佳乐呢,你却一声都没有叫过我。还有总坐第一排的那个女生,你不是也常叫她名字,还不带姓。唔……还有总来找你的那位学姐,长得还挺好看的,你也叫她名字,也还是不带姓。”

他垂下眼,轻声叹气。

我站在原处,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许久过后,他站了起来,问:“喝茶吗?”

我抬眼看他,仍不说话。


“少天。”

他终于开口叫我了。


“先生终于叫我名字了。”我笑道。

他似乎很是无奈,又叫了我一声:“少天……”

“到底……你想要什么?”

我想起从前他对我说这话的时候,是在亲吻过后,那时候我还不会喝酒,神智有些模糊。而现在他再对我说,却是这样的光景。


我摇头:“我不知道先生在说什么。”

“少天,你知道的。”他微笑着对我说。

“我不知道。”

“你知道。”


我笑了:“或许知道,可我不记得了。”

他看着我,我亦看着他。对视中从前种种都在涌动。


然后他转身,我听到啪嗒一声,是他将门锁住了。

我被他推在书柜上,手腕都被他压制着紧贴柜门,他狠狠地吻我,我们唇齿交缠。他席卷过我嘴里每一个角落,津液顺着嘴角留下,屋子里本就很热,我们更像是两团火球。

我放肆地回吻他,又挣扎着想将他按在柜门上,可力气不敌,我们最终相拥着摔在地毯上。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


他一点一点舔去我的泪,叫着我的名字。如同我十六岁时每一个夏日。

“不许再忘记我了。”他吻着我的双眼,低低地在我耳边说道。

我用力地抓着他的手:“你不许反悔。”

他微笑:“我不反悔。”

我问:“真的?”

他点头,说:“Te amo.”


窗外白雪纷飞,我却好似回到了生命中最炎热,却也最美丽的夏日。

-fin-


*Te amo,西语,我爱你

*推荐关淑怡的《忘记他》,邓丽君也有一版,但是关淑怡的声音更适合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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