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春秋

1.鱼生日快乐！……理智告诉我我是写不完24h的但看在我五天写了4w枯木逢春般回光返照的手速下，我觉得还是，勉强，试试吧。

2.我打一堆预警了真的全是真的：有点OOC。狗血。真骨科。年下。破镜重圆。有未成年车。黄。雷。爹妈都渣。鱼有点黑。

01

苏沐橙说喻文州的那张脸有魔力，任谁第一眼见到他都会觉得好看。

可黄少天第一眼就不喜欢喻文州。

十六岁那年春天，最后一场雪还未化尽，黄云河就开着车将喻文州和喻姗接到了家里。黄少天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看着楼下的人将一件件东西从车上运下来，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黄云河在昨天晚上正式通知了黄少天这件事情，他用一种疲惫的姿态说道：“少天，明天弟弟和阿姨就要到家里了。我知道你一直不同意这件事，但你喻阿姨这么多年也不容易，爸爸也没有办法。我不奢求你一下子接受他们，但我希望你明天能对阿姨和弟弟好一点，而且你弟弟他成绩不错，以后啊，说不定也能多帮帮你。”

黄少天觉得好笑，黄云河摆出一副这样子的姿态，看上去像是迫不得已一般，可他到底有什么迫不得已？黄少天对他的父亲的了解远比他父亲黄云河以为的要多，知道他在生意场上习惯了先抑后扬，到家里也改不了这个毛病，明明十几年前就有一腿，还要摆出一付无可奈何才和喻姗结婚的样子，也不知道喻姗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心情。

“弟弟？”黄少天毫不掩饰地冲自己的父亲翻了个白眼，然后真心实意地问他，“他姓喻，我姓黄，我们算哪门子的兄弟？您当年怎么就不直接让他姓黄，也省得过几年还要改，那时候不是就想着要把人接家里了吗？或者干脆当年你就让我和我妈姓呗，让他姓黄，这不就好办多了？反正我也不想要这个姓。”

黄云河气得手指发抖：“你……你知道什么？”

“您也别生气。我就知道我该知道的。”黄少天勾了勾唇角，声音既冷又硬，“我妈死了，你把三儿和你外头的儿子接到家里来了。您说我还能再知道些什么？”

黄云河拿起桌上的遥控板就要往黄少天身上招呼，却被黄少天偏头躲开了。

“您歇歇，别砸了，不想看见我说一声就行，我滚呗。”

黄少天随手拿上外套，直接出了门，大门被他狠狠地甩上，发出了“砰”的响声。因为用力过猛，他的手震得生疼，他在家门口揉了揉手，而后胡乱地抓了抓头发，只觉得满腔怒火无从发泄。 

楼上正巧下来一个老奶奶，被这响动吓得够呛，颤颤巍巍道：“小伙子，脾气别这么爆。”

黄少天皱眉，深深呼了一口气，上前掺了老人两步以后，才走出单元楼。

他去郑轩那儿玩了一宿游戏，两个人把郑轩他爸存着的啤酒都喝光了，天亮的时候郑轩打着哈欠说不行了要睡了，黄少天只好遗憾地回了家。那时候家里头已经没人了，不过门口倒是摆了两双新拖鞋，都是大红色的。

“难看。”

黄少天心烦意乱地踢开了那几双拖鞋。

喻文州手里抱了一个箱子，里面全是他的杂物，不重，原本他还端着一箱子书，后来黄云河要帮他拿，见他不愿意，直接抢走了。于是他只好礼貌而疏离地说了一声：“谢谢叔叔。”

喻姗闻言，有些不满道：“文州，他是你爸爸。”

喻文州转头看了喻姗一眼，面容淡漠且毫无歉疚。

喻姗向来不喜欢他这样的表情，当场就要发作：“你——”

 “行了行了，不叫就不叫。”黄云河打圆场道，“他们这个年纪都这样，叛逆期嘛。文州已经很懂事了，哪像他哥哥，成天都不知道在做点什么。”

“不过以后你们上学也在一块儿了，要好好相处。少天他学习一般，还成天惹事，现在有你了，我就放心多了。”

喻文州面上懂事地点头，心里却在思忖，不知道这个叫黄少天要是听到他爸这么和自己说话，是不是会气得要命。

“少天在家？”喻姗叫得亲热，眼神却有些忐忑。

黄云河笑容一僵：“可能吧，这小子一大早就出去了，多半还没有回来。”

说话间，他们终于到了这座公寓的三层。黄云河掏出钥匙，把门给打开了。

喻姗站在玄关门口，粗略地巡视了一圈，眼中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狂喜，随即又恢复了那副不冷不热，好似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样子。

“穿这个，穿这个。”黄云河把拖鞋摆正了拿给他们，顺便把喻文州手里的东西给接了过去，“房子还算大吧？正好还有一个客房空着，我让人收拾好了，可以给文州住。”

“大，挺大的。”

喻姗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即使她努力下压亦只是徒劳。

相比之下，喻文州倒是对即将入住的这所公寓没有太大的反应。看到自己母亲的表情，他垂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前他们住在二十几平米的出租房里，生活虽然不算宽裕，但也还过得去。喻文州并没有觉得那个房子有什么不好，离开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舍不得。可喻姗的不喜欢那个房子，也不满足于那样的生活，她嘴上总是说着为了自己好，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不想要父亲，也不想要别人给的优渥的生活，更不觉得去了实验一中就能考一个怎样好的大学。

就算不在实验一中，他照样也能做到。

明明是喻姗不想要一个人生活，想要过得比别人更好，想要他去名字最响亮的那一个高中，她却要把这一切都推到自己的头上，说“妈妈这都是为了你”。

喻文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装修得都是白色的，看上去也太不吉利了。”喻姗一边放下手下的东西，一边开始对公寓内的装饰做出评价。

黄云河闻言，嘴角的笑容一僵，弧度渐渐消隐。

喻姗毫无察觉，继续道：“能不能换个颜色？我看红色就不错。”

“妈。”

喻文州皱眉，叫了喻姗一声。

喻姗：“怎么了？”

还没等喻文州再说些什么，一声短暂又急促的嗤笑忽然响起，把几人都吓了一跳。

黄云河这才意识到黄少天已经回来了，沉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还知道要回来？”

喻文州慢慢抬头，猝不及防地同一双深褐色的眼狠狠地撞在了一块儿，那眼像极了受惊的梅花鹿，睫毛奇长，瞳孔通透，温顺可爱却又暗藏着警惕与威胁。他微微一怔，有一瞬失态，又很快意识到，眼前这个靠在墙边、穿着一条低领毛衣和松松垮垮的外套、带着一个讥讽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少年，大概就是那个要被迫成为自己的兄长的少年了。

而喻文州不知道，在他们对视的同一瞬间，黄少天也短暂地扫视了他。

那天喻文州穿着深色的牛仔裤，一条黑色的外套，里面一条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原本便白皙的肤色更加苍白。坦白讲，黄少天觉得这人长得不差，有一双犹如静海的桃花眼，一个又高又窄的鼻子，和一个看起来有些薄情的嘴唇，但黄少天却第一眼就不喜欢他。

他的眉眼和喻姗太像了，那样的相像程度，甚至让黄少天觉得有些恶心。

黄云河在一秒钟后意识到了自己失言，连忙缓和了语气：“这是你喻阿姨和你弟弟，你给阿姨问个好。”

黄少天没有说话。

他看了黄云河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在异想天开什么”，紧接着，他像是把眼前的三个人当做空气一般，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然，他没有忘记摔门。

巨大的响声把喻姗吓了一跳，也让喻文州稍感轻松。

原来对这个新的家庭感到不满的，并不只有他自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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