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星落番外】日日夜夜（09-10）终
*新年快乐！星落到这一篇算是正式完结了，谢谢大家喜欢这个故事。今年写了四十多万字，二十多万同人，其中星落就占了大半，这一年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完结了这个故事。2018年对我来说真的是很艰难的一年，对2019我反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期望了，成长很痛，很难，而且一年比一年难。虽然总是喊没有新CP磕，但是对我来讲喻黄真的好像家一样不管爬到哪里回来写都还是觉得很安心。谢谢他们，也谢谢你们，让我在很艰难的一年里有了很多慰藉。也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越来越好。
09
晚餐是极具敦克尔苏风格的炖菜，白色的浓汤包裹着各式蔬菜，一股浓浓的奶味飘散开来，勾引着舌苔上的味蕾。黄少天去厨房门口转悠了好几次，满脸都是渴望。于是喻母便问他要不要先吃一点，他也没客气，笑嘻嘻地点头。
屋内的温度非常温暖，与外头的冰天雪地天差地别。黄少天脱掉了外套，窝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舀着一碗炖菜。
客厅很大，沙发也很大。喻文州坐在他旁边，他们中间还蜷缩着一黑一白两团毛茸茸的兔子。沙发对面甚至还有一个电子火炉，腥红的火苗时不时地蹿出来，印得他们的脸颊都是通红的。
喻文州听话地翻出了自己小时候的相簿，正一段一段地放给他看。 黄少天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那个穿着小礼服的孩子，眼睛都舍不得眨。
喻文州从小就是不让人操心的性子，黄少天还在举着叉子满脸果酱围着餐桌跑的时候，他已经能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前面，好奇地玩着手上玩具了。那是A18很常见的一种智力玩具，喻文州的眼珠转了几圈，才摆弄了几下，便皱着眉撇了撇嘴，那表情看上去既困惑又可爱。黄少天以为他是不会玩，所以才不耐烦地摇了摇悬空的双脚，没想到下一秒过后，小小的喻文州就将玩具调整到了它应有的形状，然后跳下了椅子，张着手臂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怎么不玩啦？”
那一瞬间，黄少天几乎以为他是在朝着自己跑来，他咬着勺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直到喻母的声音响起，他才意识到，那时候喻文州是在朝喻母跑去。
“你居然还会和妈咪要抱抱，也太可爱了吧！”黄少天目瞪口呆，催促着喻文州，“我要再看一遍，你再重播一下 。”
于是喻文州又重播了一遍。
“吃炖菜吗？”黄少天舀了一勺炖菜，送到了喻文州口边，眼仍旧直直地盯着他小时候的影像。
喻文州说不用，他就伸回勺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黄少天整整把那段录像看了五遍，仍旧意犹未尽。喻文州关掉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不满。
“我太喜欢小时候的你了。”他说。
“是吗？”
喻文州看着他，勾了勾嘴角，一边的眉毛扬了起来。
他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危险。
黄少天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在吃醋。
“你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
黄少天憋着笑，整个人靠到了他的肩膀上，小声地说道。
小黑和小白被挤得难受，扑通两下，跳到了沙发下面，长长的耳朵抖了抖，像在嫌弃情人的耳语。
“吃饭吧”，喻母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黄少天一下跳了起来，红着脸抬头：“啊！已经要吃饭了吗，妈你做的炖菜真的太好吃了，上次来我就想说了，您一定是做菜最好吃的设计师！您明天再多做点我怕我一个人都不够吃……”
喻母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会夸呢？”
她自然是看到了两个孩子亲昵的场景，面上却还要装作看不到，等两人都走向餐桌，才露出了微笑。
10
雅克丽尔节的第三天，街心广场有一场篝火晚会。
这种古老的仪式与集体的狂欢自古地球时代延续至今，仍保有着人类对生命的敬畏与自然的憧憬。
广场外四条长街明亮而喧嚣，在冰雪间仿佛一条温暖的光带，欢迎着北区居民们的光临。这是黄少天第一次见到夜市，红的黄的电子灯光像星火一样在空中缓慢的漂浮，街道的两边是各式各样的摊位，橙色的篷顶长得看不见尽头，在雪夜里显得热情而奔放。黄少天注意到，虽然敦克尔苏常年被白色笼罩，但这里的人们却从不吝啬使用夸张的色彩，他们喜欢像樱桃一样的红色，张扬又恣意的橙色，比春天更活泼的绿色，亮得刺眼的黄色……这种奇异的反差让他对这个城市充满了好奇，不管看哪里都觉得可爱又新奇。
篷顶下是造型各异的摊位，有不断变换着形状的舰艇，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机械模型；也有用虚拟幕布装饰得如梦如幻的甜点摊位，吸引了不少女孩；最多的还是卖星石的摊位，各式各样的星石被灯光照得璀璨纷呈，见惯了星石的敦克尔苏人也忍不住驻足观看。
街上都是人，这也是黄少天第一次见到敦克尔苏这么热闹。年轻的女孩们穿着短袖短裙，想必是打开了保暖模式，她们妆容精致，嬉笑着在摊位前打闹着。不远处有个孩子哭闹着要吃棉花糖，父母摇头，他便在地上哭泣着打滚，头发上沾上了不少雪粒。年轻的情侣们投去好奇的目光，像是不知道父母为什么不愿意满足孩子这样简单的愿望。 卖糖的老人头发花白，裹着一条墨绿色的围巾，笑起来满脸都是褶子。
黄少天拉着喻文州过去，买了两根棉花糖。
比脸还大的糖还会不断地变化形状，最开始是普通的云，没一会儿便成为了一只小鸟，小鸟又变成猫咪，那猫咪甚至还摇了摇耳朵和尾巴，喵呜地叫了一声。
黄少天咬了一口，猫咪变成了熊猫，熊猫又变成飞船，他咬了个空。
喻文州笑了起来。
“别笑，你也会吃不到的。”黄少天懊恼地瞪了哨兵一眼。
那个哭闹的孩子抽噎着坐在地上，直直地盯着他们手中的棉花糖。
于是黄少天蹲了下来，笑嘻嘻地问：“小朋友，想吃吗？你看它还会变哦，从云到鸟从鸟到猫咪，最后还会变成熊猫和飞船。唔，还特别甜。”
小朋友噙着泪，渴望地点点头。
“不好意思，我家孩子蛀牙，最近不能吃糖。”
孩子的家长在连忙在一边解释道。
黄少天冲他们眨了眨眼，转头和小朋友说：“所以不给你吃。”
小朋友：“……”
那你和我说什么话啊？小朋友委屈得不得了，哇的一声，哭得更响亮了。
喻文州哭笑不得：“你欺负人家干什么？”
黄少天终于咬到了一口棉花糖，甜滋滋的，很好吃。
看着小朋友抽噎着的背影，黄少天说：“好玩嘛。而且哭也不能解决问题，他哭得再响也不会有糖吃。”
猫咪没了尾巴和耳朵，看上去有些怪异。
他又咬了一口棉花糖：“但是我就有糖吃。”
“幼稚。”
喻文州给出了简短的评价。
黄少天挑眉，不乐意地说：“哪里幼稚啦？幼稚又怎样，幼稚不好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啦？”
哨兵凑过去咬了咬他的耳垂，说他明知故问。
向导的耳垂红通通一片，他转过头，专心吃糖，不再说话了。
喻父喻母和他们一块儿出的门，却在夜市里走了不同的街道。
“你们随便玩儿去吧。”喻母挽着丈夫的手，笑嘻嘻地说，“一会儿可以去篝火那里跳舞，很多年轻的伴侣都会去那里跳舞。”
所有的夜市走到尽头，都是街心广场巨大的篝火。
几十米外，他们就能看见围着篝火跳舞的人们。有很多孩子，也有很多情侣。篝火噼里啪啦地响着，五颜六色的火星漂浮在火焰旁边。
渐渐地，有歌声响起。
“雪山的女神雅克丽尔/她有雪白的长发和星石做成的眼睛/人们惧怕寒冷/她因此伤心地哭泣——”
“雪山的女神雅克丽尔/她的眼泪变成璀璨的宝石/使者叼着石头/为人们带去火焰与光明——”
“使者？”黄少天好奇地问道，“是说星兔吗？”
喻文州颔首：“传说女神不忍见人们畏惧寒冷，因此落泪，她的眼泪变成星石，人们因此得到财富，从而不再惧怕寒冷。而星兔是挖掘星石的主力，因此被称为女神的使者。”
“真奇怪啊。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星石只是一种特殊的矿物，但还是会愿意歌颂这样美丽的传说。”
“这大概是一种本能吧。”喻文州望向不远处的篝火，橙红色的火焰升腾而上，照亮了夜空，也照得 周围的积雪呈现出一种温和的红，“对自然的敬畏，对生活的期望。”
“咦？那是谁？他在干什么？那是水吗？什么水？”
靠近篝火，黄少天看见入口处站着一位老人，他看起来真的很老了，头发花白，身体岣嵝，却一直在那儿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是圣水。”
喻文州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的雅克丽尔节和现在并无不同，孩子和年轻人们在篝火边跳着舞，跳舞之前，北区最年长的老人会为他们降福，祝孩子们健康成长，祝年轻的伴侣们永远幸福。
那时候他看到老人为一对伴侣降福。
男孩紧紧地闭着眼，手抓着女孩。老人手指沾了圣水，在他的额头上点了点。女孩却一直没有闭眼，她只是转头看着男孩，老人点她额头的时候，她也没有移开眼。
这就是爱吗？
这是喻文州对爱最初的感觉，朦胧，困惑，却又温暖而坚固。
黄少天拉着他，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老人是认识喻文州的，笑眯眯地同他们打了个招呼。
看到黄少天好奇的眼神，他一边将手放到了旁边的水盆里，一边说：“这是顶峰的雪水，我们都叫它圣水。”
“被圣水祝福过的爱人们将会永远幸福。”
“所以，闭眼吧。”
黄少天看向喻文州。
喻文州温和地笑着：“闭眼吧。”
向导听话地闭上了眼，在心里想，如果真的有用，那就让我们永远这样生活下去吧。
没一会儿，额前一阵冰凉。
老人在他额前点了点。
对上喻文州的眼神时，老人似乎并不意外地。
他也在他的额前点了点，而喻文州没有闭眼。注视本身，即是一种幸福。
黄少天睁眼就看见一双漆黑的眼睛，怔了怔。
“你是不是没有闭眼？”
“闭了。”
“你骗人！你是不是没闭？”
“真闭了！”
“你这样不灵了怎么办？”
“跳舞去吧。”
哨兵笑着说。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