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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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浮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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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那场雪最终只下了一天,积起来的雪倒是化了好几天。等到积雪化尽,边边角角再无一点白色,南方的天气却更冷了。

  早晨飞也似地快步走到教室,三餐时候裹着围巾以最短的路线赶到食堂,所有人都巴不得整天窝在温暖的教室,还可以往怀里偷偷揣上一个热水袋。

  黄少天怕冷,黄母一星期前亲自来学校给他加了被子,换了床单。于锋指着他床上那疑似羊绒的华贵床单,笑了整整三天。

  原本期末考试一过,黄少天就想卷铺盖回家,结果魏琛一脸悠然地通知,三天之后来领成绩单,还得补上三天的课来讲评期末考卷。他耷拉着脑袋,一脸的不情愿。

  不管考得好还是不好,这一学期总算是过去了,迎接他们的假期虽然不长,但毕竟还是假期。只不过由于三天之后结果是好是坏极有可能直接影响到假期的质量,众人只好珍惜光阴,将这三天最大限度地挥霍干净。

  有人约了出门唱K,郑轩过来问黄少天去不去。黄少天记得郑轩是个典型的五音不全,好奇问道:“你怎么这么积极?”前边的宋晓笑嘻嘻地来了一句:“还不是因为李葳问他去不去嘛。”

  郑轩笑着挥拳头去揍宋晓,被宋晓躲开了。黄少天看郑轩脸上都快笑出一朵康乃馨来了,心想他怕是真的喜欢李葳。

  “诺,你看陈可去叫喻文州了,你猜他去不去?”郑轩把自个儿的书包扯了过来,一边背着一边努嘴朝着喻文州的方向说道。

  宋晓笑着说:“多半是不会去了,听以前他班里的人说,他很少参加集体活动的。”

  “那可不一定,”郑轩一脸“你懂”的表情说:“陈可去请的呀。”

  宋晓笑了笑说:“你以为以前追喻文州的小姑娘没有?陈可这样的,从前就有好几个,你没看见有几个一班二班的常来找他?”

  “你知道的很多嘛。”黄少天推了推他的脑袋说道:“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还不快走。”

  宋晓一脸悻悻,嘟囔道:“以前也没少说他八卦,你不是也听得很开心吗?”

  走在前面的黄少天转过头瞪了他一眼,说:“胡说八道。”

  三个人从后门出去,路过窗口的时候黄少天往里边瞥了一眼,喻文州微笑着,看起来和陈可谈得还算愉悦。

 

  隔天黄少天从家里出门唱K,张姨死活要他围上一条白色的羊绒围巾,他这日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黑色的休闲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板鞋,他琢磨着配上这条围巾实在是有点高调,最后还是拗不过张姨,就这么出了门。

  KTV就在市中心的商业区的大厦里,隔壁就是电影院。黄少天到的时候郑轩在门口等着了,看着他的打扮,郑轩一时间愣了愣,恍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个年纪的男生不如女生早熟,在女生早就开始担心自己整日穿着的时候男生还穿着清一色的运动服,到了冬天,也不过换做宽大的羽绒服和棉衣。高级中学显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必须穿校服的规定一是为了着装的统一,二也是为了杜绝学生在穿着上花费太多的心思。

  人和人或许还是不一样的,这样的差距在黄少天和他们之间过于明显,不过,那又怎么样呢?郑轩释然地笑了笑,走过去揽着黄少天到的肩膀:“走吧,宋晓有事儿不来了,于锋家住太远,去楼上,包厢我都问好了。”

  原本未成年是不让进KTV这样的娱乐场所的,不过大家向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T城是座小城,出事儿从来不多,就没这么多讲究。黄少天走进包厢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同学在里边了,他笑着和众人打招呼,眼扫了一圈,也没见着喻文州。

  陈可和李葳正坐在包厢边上,头凑在一块儿正说着些什么。

  气氛被吵得挺热,一群半大不小的人还点了啤酒,举着杯碰着,灯光迷离,KTV里的暖气打得很足,有泡沫顺着指尖流淌下来,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似乎脱离了那个满是分数的世界,回到了另一个并不真实,却足够让人昏沉梦一场的的世界。

  而黄少天坐在包厢的中央看着他们吵着笑着,唱着跳着,忽然间感到了一阵烦躁。

  去厕所的时候,他看见郑轩和李葳在拐角隐秘的角落里亲吻,他再三踌躇,还是拐了个弯,换了个方向。

他在窗口通风处站了会儿,被冷风吹得有些冷了,忽然间觉得,这样真没有什么意思。准备走的时候他正巧遇到陈可,俩个人对视了一眼,陈可有些尴尬地移开了眼去。

  “准备走了?”还是黄少天先问的。

  “恩。”

  “要不要一块儿?”

  陈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喻文州没来?”电梯里只有两个人,黄少天扯了扯围巾,问道。

  “恩。”陈可说:“我问过他了,他说有事。”

  “这样啊。”黄少天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临走的时候陈可似乎有话想和他说,最后犹犹豫豫,还是没有说。

  天色未晚,路口车流涌动。黄少天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给喻文州发了条短信。

  “怎么没有来?”

  而后,他沿着人行道走了一会儿,打了辆车,便回家了。

  喻文州的短信是他到家的时候才到的,上面只有几个字:“不习惯,就没有去。”

  “笑什么呢。”张姨在玄关处替他摘下了围巾,“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吃饭了。”

  黄少天一边回着短信一边说道:“没意思,就先回来了。”

  “来,大衣脱了,别把湿气带进来,屋里空调打得足,不冷。”张姨接过他脱下的大衣道:“要多和同学处处才好嘛,怎么会没意思呢。”

  黄少天一条短信还没有编辑完,又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早说你在,我也就过去了。”

  该死,这人怎么就这么会说话。黄少天卷了卷毛衣袖子,又拉开领子朝脖子里边扇了扇风,觉得张姨把空调的温度,打得太高了。

 

  期末考试的成绩在三天后全出来了。各科成绩、各科排名、总分排名、班级排名都在表格上列得清清楚楚。三班这次考得依旧不甚理想,数学以一分之差又掉在了文科实验班后边,好在拉开平行班还一大截,挽回了些魏琛的颜面。然而这样的成绩显然是远远不够的,他们的历史成绩破天荒地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平行班给超过了,历史老师是个瘦削的刻薄男人,在他的教学生涯里大概从未出现过这样的败笔,历史卷子一节课没讲一半,另一半的时间,他都在极尽所能地挖苦三班。

  “人家在对面楼待着,看你们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他们也很想要个储物柜,想你们这样名不副实的实验班,还不如把这柜子给让出去。”

  不少人在下边都动了气,拳头攥得很紧。他们原本就不是被保送的学生,有不少是差一点就轮上保送的,也有不少是运气好才在中考时候一鸣惊人的,不是个个人都是喻文州,能牢牢占据在年级前十,可也不是所有做出的努力,会有同等的回报。

  可老师毕竟还是老师,就算说得再尖酸刻薄,也无人站起来反驳。

  所有的努力,似乎都不值一提。就算从小到大都听惯了这样的论调,黄少天仍旧无法适应太过赤裸的真相。

 

  在放假之前,魏琛叫了不少人去办公室谈心。轮到黄少天的时候,已经快放学了。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他原本想直接敲门进去,却在听到喻文州声音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喻文州只是应着,倒是魏琛一直在那儿长篇大论地讲着:“你这个学期的成绩很稳定,每次月考都保持在年级前十,甚至每次都是班里第一,确实不容易。你对今后有什么看法吗?比如选文选理,想考去哪里?”

  “我还没有想好,老师。”这是喻文州的声音,不卑不亢,也没有起伏。

  “我知道你妈妈,每次考试她都会打电话给我。我知道她对你有点过分严格了,我劝过她,但并没有用。我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谢谢老师,我会注意的。”

  “哎你这个孩子——算了,总之你有你的人生,我希望你心里有数。”

  “谢谢老师。”

  黄少天在听到对话结束,赶忙向后退了几步,假装自己刚来。喻文州和他打了个照面,两个人都笑了笑。  

  “你刚好啊?怎么样?他说什么了?”急急忙忙,像是想要掩盖什么似的,黄少天先开了口。

  “不要担心,没有什么的。”喻文州朝平静地说。

 

  后来魏琛确实没多说他什么,他的成绩一直还算可以,近八百人里在前一百徘徊,好的时候考过年级前二十,最差也就年级七八十。魏琛明显对他比较放心,看得出来黄少天虽然过分活泼了点,但也没仗着脑子就乱折腾,该学的时候他学得还算认真,便只说了让他别太皮,争取把成绩稳一稳。

  黄少天笑嘻嘻地应了,魏琛赶他走的时候还拐弯抹角问起了喻文州的事情来。

  魏琛笑道:“看你还有点上进心呢,居然问起喻文州来。”

  “他呀,他和你家可不一样。妈妈是老师,从小严厉得很,每次月考都会提前问我成绩,有一次后退了三名都要追究原因。说真的这样往往会起到反作用,不过喻文州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倒是真的。”至少平常小孩都会有逆反心理,但按喻文州的表现来看,他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他的题量比你们大得多,除了学校里的资料,课外的资料他都有好几本。成绩好是有原因的,你啊,天赋说不定比他还好,但努力程度,却不及他三分。”

 

  后来黄少天带着黄母还有张姨回自己寝室的时候,在楼梯上遇见了喻文州和他的母亲,那是个不苟言笑的女人,黄少天向她打招呼的时候,她也不过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黄少天想,“有事情”和“不习惯”,不论哪个,恐怕都不是真正的理由吧。

  快走到三楼的时候,黄少天突然回了头,二楼上正和母亲一块儿下楼的的喻文州像是感受到了一般,也抬起头来,和他对上眼的时候,笑了笑。

  

  “天天?你干什么呢?”黄母在不远处叫着他的名字。

  喻文州也听见了,他点了点头,大抵是示意他去吧。黄少天不慌不忙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向着他摇了摇,直到喻文州再次点头,他才粲然一笑,转身向黄母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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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以后我要是月更了,你们就想想这几天,多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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