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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AU。娱乐圈设定。
※少年选秀出道十年吸粉无数的全能艺人喻总X退役后自带粉丝进军娱乐圈的新星黄少
十一
两人恋爱初期的这近一个月,并未有风风火火,也不曾波澜壮阔。
喻文州的巡演正在操办中,这期间他在S市有多场彩排,为了方便干脆住在了黄少天家中。他的通告又排得很满,隔三岔五就得往外地跑一趟。可每晚回来时候又大多是深夜,有时候连行李都来不及整理。黄少天相较而言就空得多了,这些日子除了几个节目要上之外便一直待在家里看剧本,喻文州为数不多的行李都是他一手整理的。
夜半,黄少天点着床头灯,窝在床上念着剧本,直到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他才合上了剧本。
喻文州往往面带倦容,可即使满身疲倦,却仍要先上来与他温存一番。他会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嗅着他脖颈里沐浴露留下的芳香。然后,所有的疲倦似乎都在这片刻缱绻里被抚平了褶皱,消融不见。
“去洗澡?”黄少天回搂着他的肩膀,问道。
而喻文州总是先应上一句,再抱着他好一会儿,才肯离开。
那时候他已经习惯了他的亲吻,他的拥抱,他的抚摸,还有他的疲惫,他的温情,他的爱意。
黄少天没多久便意识到他所谓的“一段闲暇时间”是如何挤压出来的了。
“你简直把自己当两个人用,以为自己超人是不?”黄少天看着喻文州的待办事项,皱着眉头道。
喻文州一脸无所谓,揉了揉他的头发解释说:“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他一边准备着演唱会的彩排,一边还拍着着三个广告,过几日还得去巴黎出席某高端品牌的秋冬高定发布会,结束之后隔日又得回到B市参加某杂志的封面拍摄。
为了压缩出休假的时间,行程安排得几乎一环扣着一环,各地奔波的辛苦可想而知。黄少天皱着眉头,心里有着隐隐的不满与心疼,他无意识地牵起喻文州的手慢慢摩挲着,权当这是种徒劳的安慰。
而喻文州却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将两个人都给裹到了被子里。
“年轻的时候比现在忙得多了。再说,喜欢的事情再累也不会烦。”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在被窝里清晰起来,黄少天看不见喻文州的眼,只感觉得到黑暗中他鼻腔里呼出来温热的气体。
“年轻的时候?你这语气像是七老八十般了。”
黄少天嘴上说着,其实心里明白,喻文州在这个看似风光其实有诸多不易的圈子里已经待了太久,故而时常习惯老成,却忘了自己实则也不过是个青年。
自少年时候,他已被迫以并不正常的速度生长成熟,他要懂得别人每一句话语里藏着的深意,要读得懂眼神,要明白何为利、何为益,还要懂得从中游刃,保全自我。
而这何尝容易。
“确实不年轻了。”喻文州说道。
“那是这圈子的问题,”黄少天笑道,“再说,我俩只差半岁。你要是老了,那我也得老。”
“少天,”喻文州应了,只笑了一会儿便又换了话题,“你当初为什么不留在圈子里?”
“恩?”
黄少天其实没想到喻文州会突然问起这个,前几天两人一块儿看直播的时候他都没有问过。突然问起来,倒让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了。自黄少天退役之后,对这点深感困惑的有不少人。直到一年后他开始拍戏,因为不理解而粉转黑的人也不是没有。黄少天却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回答或者解释过什么,在他看来,这完完全全是个顺其自然的选择。
一年春夏秋冬,另一年也是春夏秋冬。
旧的人匆匆离开,新的人再辗转进来,这轮回不论放在何处,都是不会灭的。
“我不是叶修。”黄少天在黑暗中搂住了喻文州的腰,说着:“没他那么又大又黑的心脏。我受不了的。受不了自己只能站在赛场边,而不能站在赛场上面。”
喻文州回搂了回去,隔着衣衫感受着他皮肤的温柔,随即,在他耳边轻轻地叹了一声。
“不过大家都是如此罢,从不后悔有过那么一段时日。”
“是。”喻文州多有感慨,最终却也只抛出了这一个字。
驰骋于赛场一往无前,抛洒着热血将后背交于队友,精心算计每一步,尔虞我诈,斩断来敌——
那是每个职业选手记忆里充斥着键盘的啪嗒声和鼠标滴滴的按键声的青春,独一无二,是他们的珍贵岁月,是他们怀揣在心中的美丽珍珠。
这一刻,他们在被窝里拥抱,心里却同时在慨叹着如果。
若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们愿在彼此年少的时候出现在对方的身边。他们同时生出了一个大到细致的宏愿,每一场大雨,每一朵烟花,每一条无人陪同的道路,都可有十指相扣,都可有陪伴与拥抱。
而其实这如果并不必要。
他们在走过之前这数十年的时候,虽看不见彼此,却自始至终,都在一条路上。那条路就像他梦中梦到的那条公路一般,穿越过春夏秋冬,穿越过山川河流,有人赠与玫瑰,也有人泼上冷水。而今他们终于看见了彼此,真真实实的彼此,这条路数十年前他们还不知彼此就在身侧时候就开始一同走的路,将在今后的岁月中依然存在,供他们共同踏下整齐的脚印。
*
旅行前三天,喻文州还在巴黎,隔日赶回国,完成B市的拍摄后,再至S市的机场与黄少天汇合。黄少天怕喻文州行程太满有所耽搁,提议改签降低些他的负担,却被喻文州一句“来得及”给挡了回去。
萧弈替黄少天把去旅游这事儿给瞒了下来,将空出的一周时间给说成了回家省亲,经纪人虽有事没事会给他打个电话,但也没料到他已然会伙同小助理骗他了。
“这事儿要是穿了我可得丢饭碗了,你给我小心点啊。”萧弈道。
黄少天看她一脸严肃,只好应声表示知道了。
临行前一晚黄少天睡得并不安稳,辗转了许久才迷蒙入睡,又在清晨被闹钟给敲醒。他看了看时间,难得地没有赖床,利索从床上爬了起来。
刷牙、洗脸,然后拨了拨因为昨晚刚洗而显得有些蓬松的头发。他看着镜子里精神欠佳的自己,拍了拍脸,当做鼓励。
司机早就在楼下候着了,他套上一条灰蓝色的风衣,摸上放在玄关处的墨镜,关上了门。
他在自家门口愣了会儿,才真正地往下走去。
黄少天有点紧张,他不怎么能分得清楚这是因为本次出游的特殊性又或者是其他得什么原因导致的。司机将他的行李放到后备箱中后,他拉开车门,坐在车后的座椅上,揉了揉胸口,才抬头示意司机可以出发了。
他给喻文州打了个电话,电话却没有通。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心想他大概还在飞机上,便不再打了。
于是,塞上耳机,靠在车窗边,他耳朵里是喻文州温柔的歌声。
他睡不着,只昏沉沉地眯了一会儿,再清醒回来的时候已然快到机场了。他正路过这个城市最荒芜的地方,那里与市中心的高楼林立全然不同,田地与低矮的房屋交叉排列着,从高架上往远处瞧去,竟还能看见不知何处升起的炊烟。
司机瞧他又睁开眼来,便道:“黄先生,不一会儿就到了。”
拖着行李走到机场里边,他看了看时间,那时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喻文州的飞机应该已经到了,他想他应该已经像说好的那般在办理登机手续的窗口等他,没有多想,便直接朝那边儿走去了。
机场里人来人往,他却无心顾左或右。
像是心里的隐隐不安成了真般,当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没有在那儿看见他。窗口拥着许多人,可没有一个是喻文州。
黄少天看过的许多故事,都在机场上演着生离死别。不知罪魁祸首是糟糕的睡眠还是莫名其妙的紧张,那些故事在他脑海里走马灯般地重新演绎了一遍,并且主角的脸都通通变成了自个儿和喻文州。
黄少天甩了甩脑袋,将这些都从脑中给倒了出去,再次拿出手机,拨给喻文州。这次听到的仍不是喻文州的声音,那个机械的女声告诉他,这个手机关机了。
黄少天在旁边的座椅上坐了下来,又重播了一遍,却依旧得到了一样的结果。
那一瞬间他心里忽然冒出了“他不会来了”这样的念头,却又在顷刻间将其赶了出去。他想他大概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又或者是手机忘记开机了,喻文州精于打理,分秒都能计算得清楚,除非被迫,他不会将安排好的事情置于不顾。
最开始的十分钟兴许是最好熬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机票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好些遍,可每一次看罢转面,他又差点觉得自己看错了时间。离登机还有四十多分钟的时候,机场人员告诉他,他询问的那班航班并未晚点,他不停地掏出手机来看,又打了喻文州几个电话,依然被告知关机。
这时间又煎熬又漫长,登机手续快停止办理了,黄少天坐在原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掌,在心里将所有坏的结果都想了一遍。他想他可能忘了,或者可能后悔了,他也可能不再爱他了。每一个假设之后,心里就要跳出另一个黄少天来与自己辩解,他脑海里俗套了的情节在上演,连爱与不爱的命题都被生拉硬扯出来安在了迟迟不出现的喻文州的身上。
最后几分钟的时候,工作人员在一边提醒,登机手续即将停止办理了。黄少天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盯着手上的机票,他好像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久到喻文州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恍若隔世般不怎么真实。
可他看见喻文州了,看见喻文州推着行李箱往这边走来。还穿着卡其色的九分裤,浅蓝色的衬衫外是恰能hold住他身材的贴身灰色开衫,他明显带着倦意,嘴角弯起来的时候还带着些歉意。
“抱歉。”他说。
很奇怪的是,那一个瞬间,黄少天差点脱口而出的并不是“你怎么才来”,而是“还好你来了”。
黄少天马上拉着他去办登机手续,两人领了登机牌将行李托运之后,便匆匆赶往安检处。
“怎么了?”黄少天问道。
“拿行李的时候出了点儿事,有人拿错了,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回来。”喻文州说完又说道:“抱歉,来得太晚了。”
黄少天有许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又都没能说出来。
最后他只是笑了笑,然后用力捏了捏他握着他的手。
-tbc-
其实挺早就写完了,但由于写得太糟糕改改修修拖了好久,到最后还是改不满意……到结局了却没有前面手感好了(跪
下一章就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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