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浮世（十四）
*非原著向/校园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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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郑轩最近的感觉很微妙。
李葳和他说陈可被喻文州拒绝了的时候，他心中还暗暗一喜：“那黄少不是有机会了？”李葳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指责道：“人家刚失恋呢，哪能这么快重整旗鼓，你就想着你哥儿们。不过……”
李葳顿了顿，好奇地凑过去小声问道：“黄少天真的喜欢陈可啊？”
“应该是啊，看他那反应。不对，不是你和我说黄少天喜欢陈可的吗？”
“……他没有亲口说过？”
郑轩摇了摇头道：“没有。”
李葳沉默了一会儿，放弃了这个话题，没再继续说下去了。留下郑轩一个人有些云里雾里地站在原地，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不对。
他有一种奇怪的责任感，总觉得自己该监督整件事情的走向，在三角形有松动的时候快速破坏它的稳定性。他觉得人与人的关系，还是直线最舒服，要是成天吊在三角上边，黄少天难免会发育不良。
这种与八卦属性似乎并无不同的责任感，让他对这三人的关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陈可开学以来，已经明显疏远了喻文州。郑轩听到自己班里的那群小女生在角落里窃窃私语，有的说陈可被喻文州拒绝了；有的说陈可是移情别恋到李安身上了，以前问题她总找喻文州，现在找的却是李安；还有的说陈可说不定早就和喻文州好上了，表面上故作疏离只是伪装而已……郑轩没有听到最后，一是因为他坚信自己女友的说辞，二是自班的女孩子，脑洞实在是有点天马行空。
至于黄少天，郑轩更是摸不着头脑。上学期他偶尔还会撩拨陈可两下，有事没事盯着人家马尾看个半天，为了吸引人家注意力把学习委员的位置都给抢了，结果到了这个学期，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除了平常交接作业（陈可是化学课代表），黄少天没有分给她一点点注意力。反倒老是和喻文州厮混在一起。有一次，郑轩试探性地问了问他，觉得陈可怎么样。黄少天想了想，竟然回了句眼光不错。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陈可成天穿着校服，拉链还都是拉上的，怎么穿也和大家一个样，黄少天是怎么看出来她眼光不错的。又有一次，郑轩问他当初为什么要抢陈可学习委员的位置，黄少天看上去非常莫名其妙，回了句，谁抢她位置了，喻文州能当班长那我就当个学习委员呗，和陈可有什么关系？郑轩琢磨这话琢磨了一下午，还是没能想出来重点到底是不是陈可。
喻文州那边，郑轩更看不懂了。他和黄少天的关系升温地莫名其妙，连自己和黄少天一块儿吃饭的位置，都被他给抢了过去。上学期向来是他们寝室几个人一块儿吃饭的，到了这个学期，喻文州竟有几次莫名其妙地和他们一块儿去吃饭。除了黄少天，几个人和喻文州都不是很熟，闹腾腾的食堂里，他们像是组成了一个隔离带，气氛诡异得可怕。到了后来，他们三个很自觉地一下课就跑路了，留下喻文州和黄少天在下课十分钟后，避开高峰期，情侣似地慢悠悠走到食堂去吃饭。郑轩想这两个人哪有点情敌的样子，友情都快升华到极致了。
郑轩后来和李葳倒苦水说，这个三角形太他妈诡异了。那时候期中考试刚过，李葳见郑轩本就考得不好，脑子里还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气得直问：“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陈可？一天到晚关心她干什么？”
郑轩吓了一跳，直说：“你别瞎想，我这不是关心黄少天吗。”
“那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黄少天啊？我见你还没这么关心我呢？”
郑轩见李葳真动气了，连连抚着她的背去抱她：“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管这事了——”
郑轩心里头那座山又压下来了，他想我这真是引火烧身啊，以后还是别管他们的事情了，李葳连我喜欢黄少天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一定是气坏了，我那么直，怎么会——
郑轩脑海里突然闪过黄少天和喻文州的影子，感觉有什么东西隐隐冒了出来，他差点吓得浑身一抖。赶忙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里踢出去，继续哄李葳去了。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提过这事儿，也不敢再关心这事儿了。
黄少天丝毫不知郑轩因太过关心他的感情生活差点和李葳吵架，正一脸愁眉苦脸地戳着餐盘里的一坨面。对面的喻文州听见他第三次叹气出声，终于放下了筷子，问道：“少天，到底怎么了？”
“我觉得我考得有点糟。”黄少天把筷子扔在碗里，一手托着脑袋说：“数学最后那道大题，我把初始条件给写错了，十五分，十五分啊，我估计一分都没得。还有物理，一共才十道选择，我和宋晓对了对，错了四道，四道！我怎么这么傻，我觉得这次我要突破自我了，迈向一百名之后了……”
“才两门课而已。”喻文州安慰他道：“这次英语难度不低，你英语不是挺好的吗，能补回一些。”
“文科和理科怎么比啊——”黄少天哀嚎：“我从来没考那么差过。今天晚上不帮忙订外卖了，我要停业，停业一晚上。”
喻文州在对面无奈地笑了笑，提起筷子一边帮他把碗里的青椒给挑出来，一边问：“以前不是都不在意这些的吗？”
黄少天见状也拿起筷子，配合地翻了翻碗里的面条，把碗下面的青椒也给翻到上边：“……那是因为每次考得感觉都差不多，哪次都没这次这么糟，真遇到了还真洒脱不来。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不在意这些的？”
喻文州在他碗里翻了翻，检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幸存的青椒，才收回筷子来。
“排名一出来是人都是直接凑到讲台电脑上看，就你，过两三天贴出来了，也说不好会不会去看看自己的排名。”
“老师不都报过一遍了嘛。”黄少天心满意足地举了一筷子没有青椒的面条到嘴里，含糊道：“再看有什么意思……不过……不过……你观察我还满仔细的嘛？”
喻文州夹了块青椒到嘴里，笑了笑说：“比你想得还要仔细的多。”
“喂——不是说跟你说了下次直接买青椒炒蛋就好，我碗里扒出来的就别吃了啊……”黄少天去抢他筷子上的青椒，最终没能成功，只好如此抱怨道。
喻文州倒是无所谓：“有什么区别吗？”
黄少天看他一脸坦荡荡的样子，倒不好说什么了。
之后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黄少天果然考得不怎么好，但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差。班级排名没有掉出前十，年纪排名刚刚好九十九，悬在一百的线上没有掉出去。
喻文州数学考了个满分，黄少天比他本人还高兴，老在嘴上念叨着。于锋忍不住吐槽道：“考满分的又不是你，你高兴成这样干什么？”
“我替他高兴，不成啊？”黄少天毫无自觉地回答道。
之后魏琛找他谈了一次话，大意是这次考得比以前差挺多，得找找原因。后来又旁敲侧击地说年轻人该早对未来有点打算，还拿自己当实例，说自己年轻的时候目标明确，只不过最后抱负没能施展开来，只好回来当了老师，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安慰。
黄少天偶尔觉得魏琛看人很准，虽然嘴巴上总不饶人这一点和他倒是挺像，只不过两个人表达方式不同罢了。黄少天点了点头，说魏老大我知道了。
那天晚自习下课的时候，黄少天和喻文州趴在南楼的窗口。天气开始回暖了，夜风里都带着些许暖意。这夜的月光很亮，照得内庭院里的树木都幽幽发绿。走廊上尽是喧哗打闹的声音，对面平行班也趴着不少人。似乎在和南楼两两对望着，却谁也不在看着谁。
少年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黄少天此时此刻已经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有些许对未来的迷茫还郁结在胸口。他忽然问喻文州：“你以后想考到哪里？”
喻文州隔了两三秒才回答：“B大吧。”
黄少天知道这个问题有很多人曾问过他，包括魏琛，但他们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收到的全是批量赠送的“我还没有想好”。黄少天其实做好了也听到这个答案的打算，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期望得到回答。
可当这个所有人都猜得到的答案第一次从喻文州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眶毫无预兆地热了热。
好像那个永远封闭着入口、看似柔软却又暗藏芒刺的喻文州，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朝他伸出了手。这一瞬间，黄少天突然很想拥抱他。
“不要想太多。”喻文州将手覆盖在他搭着窗口的手上，因为两个人靠得很近，没有人能看得到两个人相叠的左手和右手，喻文州柔声道：“你还有很多可以考虑的选择。”
黄少天翻过手掌和他五指相扣，对着被月亮照得发蓝的夜空，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年轻的夜。
每个人在人生最好的时节里都会有不同的烦恼，那些烦恼或多或少关乎爱与未来，所幸的是，那个年纪的所有人，都勇敢而无畏。
-tbc-
*把自己给甜哭了QAQ
*我错了，我不该发完不检查就去领快递的，重复已删……
（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