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天南地北

原著：《盗墓笔记》/南派三叔

CP：瓶邪

作者：沈扶桑

Chapter03

  张起灵没有朋友，他的出生决定了这一点。

  他对这一点并不感到惊讶，似乎孤独是他生来的长袍，从头到脚，武装严密。他没有刻意冒险尝试过去认识同龄人，也没有同龄人会对他做出这种尝试。这并不是单纯服从“张家人并不需要朋友”的教诲，而是他明白，他们最好的存在就是没有存在。

  张家人早熟的速度令人恐惧，九岁的张起灵的思维模式已经在极其严格的训练与孤立的环境下迫近成人。他不会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在年龄将要迈入十进制的时候，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与信心。路边不知名的花朵，没有见过的玩具，看起来很好看的糖果，挠着身子摇摆的猫咪……孩子眼中的世界确实肤浅，但很美好。张起灵对世界也有过好奇，但这些追问根本不会有答案。

  他看过世界最阴暗的一面，那里肮脏又丑陋。

 

  他看着眼前的吴邪和伸出手的小花，身体某处忽然暖了起来。

  他伸出手，简单地说道，“张起灵。”

 

  原则上来说，一脸社交障碍晚期患者的张起灵能和两个顽童混在一块儿的可能性着实不高。但由于吴邪脸皮惊人的厚度来说，这个可能性超过了预期。

  在对张起灵进行了二轮交友活动之后，吴邪信心大增。只觉得这闷油瓶也不是开不了窍，即使他说了那么几句话表情却还是一成不变地让人想要捏。 而吴邪也付诸于行动了，只可惜张起灵以神速握住了他的手腕他只好唉唉叫苦说，“我只是想帮你摘头上的叶子……”

  一边的小花体贴地从篮子里又拿出一个蜜桃，在吴邪身上擦了擦，递给了张起灵。

  吴邪道，“……这就是他家的桃。”

  张起灵倒是不在意，接过桃，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吴邪的衣服再看了看桃，竟然张嘴咬了一口。小花满意地点点头，夸奖道，“你们家的桃挺甜，对吧。”

  吴邪怒，“喂你又拿我衣服当抹布……！”

 

  “吴邪，这里不安全，”张起灵难得主动开了口，他看着吴邪，手里还拿着一个咬了一口的桃子，“我不是说过了么。”

  吴邪听了有点不开心，“你不是说我可以拿着篮子来装桃的嘛！”

  “我还没答应。”张起灵说。

  吴邪想了想好想确实是这样，当时没等到答案呢就被张起灵急急忙忙地给推了出去。

  “我不管。”他耍起了无赖。

  “……”

  吴邪赢了，张起灵的生命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会跟他撒娇的人。

 

  一边的小花啃着桃，只当是看戏呢。看他俩一来一回，也看得挺高兴。

  吴邪见张起灵没话说了，双手比了两V字。咧嘴得寸进尺道，“那我明天还来找你玩。”

  张起灵难得地皱了眉头。敢情今天是来找他玩的？

  “不行。”张起灵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行……你看这里多大草多树多我们可以玩捉鬼可以弹弹珠嘛，还可以跳橡皮筋！小花跳得可好了！”

  一边的小花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张起灵，一边点头对受到的赞美表示接受。

  “这里不安全。”张起灵看着吴邪说。

  “有老虎？有蛇？才不像呢……！那天你推我出去是有老虎嘛！？”

  “是有人，这里的人不见外人。”  

  吴邪有些委屈地看着张起灵，不说话了。

  这时候小花说话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不是你家吗？”

  “终南孤儿院，”张起灵指了指大门口的方向，“如果你从那里进来，能看到这几个字。”

  “孤儿院是什么地方？”小花有点好奇。

  “……”

 

  “就是有很多孩子的地方，”吴邪闷闷地说了一句。

  “这边的人不信任外人，这里只是外围，他们不容易察觉。”他伸手指向桃林深处，“穿过了桃林，他们就很容易发现你们。”

  “他们是什么人？”小花好奇道。

  “他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并非善类。他们很在乎这个地方，一切外来的因素都会让他们忌惮。必要的时候，为了消除威胁，他们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

  小花眨眨眼，“小哥你几岁？”

  “……”

  张起灵有些无奈，他已经在用近似恐吓的手段吓唬小朋友了。小朋友的重点却永远不在他的恐吓上。

  “九岁。”吴邪在一边替他答道，还阴阳怪气地加了一句，“不像吧？”

  “跟二爷爷说话倒是有点像。”小花表示同意。

  “唉？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他说话跟爷爷也有点像……什么‘这并不重要’啦，‘绝非善类’啦。”

  小花又眨着眼看了看张起灵，又问道，“小哥你真的是九岁吗？”

  张起灵点了点头。

  “噯？好厉害啊……”小花赞叹道，“小哥你也读一年级吗？”

  “……”

 

  张起灵对正常人，不，正常儿童的交流方式表示无法掌握。而一边的小花和吴邪对又一次冷场表现得毫不在意，两个人没顾得上看张起灵的表情的细微变化在一旁窃窃私语。

  这时候暮色已经降临。天空像是笼上了一层纱，变得昏昏暗暗，暧昧的光线打在桃林之中，夏季潮热的风这时候也开始吹了起来。

  “咦，已经这么晚了。”先意识到这一点的是小花，他原本并不打算在吴家蹭饭，而现在似乎只好这样了。

吴邪也有些惊讶，一眨眼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他看着篮子里的桃，还有些意犹未尽。

  最高兴的大概是张起灵，这个时候他终于可以顺利成章地指了指墙角的那个狗洞说，“你们该走了。”他从来都是行动高于言语，三言两语说不动的他会直接动手。但对着吴邪，他却做不出来。说不出来为什么，也许这和他残留在他手上的体温有些关系。

  这次小花和吴邪没有反驳，两个人早就饥肠辘辘，赶着回去吃饭。

  “要不要到我家吃饭？”吴邪热情地向着张起灵发出邀请。

  张起灵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吴邪仍不放弃，“来嘛来嘛。”换来的却还是张起灵脑袋的摇晃。

  “真的不来嘛？”坚持不懈实在是小吴邪的一大美德。

  “不了，”张起灵再次拒绝，指了指狗洞，“快走吧。”

  “我明天还来找你啊！”吴邪半个身子都爬到了狗洞里，还张着嘴喊道，似乎又把张起灵的劝诫扔到了九霄云外。

  

  吴邪灵巧地爬过了狗洞，又在墙另一边喊道，“不进来就不进来啊，我在外边喊你还不成吗！”

  墙这边的张小哥对吴邪的执着无话可说。

  小花转向张起灵，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个笑，“我改天也来找你玩”，他说。

  没等到张起灵回答，他就转过身子准备爬那个他有些嫌弃的狗洞。还没过一会儿，突然，小花好像想到什么一般，一下子又转身，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问道，“小哥，你能看见鬼吧？”

  刹那间张起灵神色瞬间一冷，伸手就去抓小花手臂。小花灵巧地后退一步，在张起灵侧身擒来的时候低下身子，一滚，瞬间就滚出了那个狗洞。

  张起灵心里疑惑，动作没有停，他正准备翻墙的时候却听得小花在对面喊道，“别追啦。我和吴邪回家吃饭啦。”

  “你真的不来一起吃饭吗？”吴邪的声音又穿了进来，还有些委屈。

 

  张起灵在那个瞬间停了下来。他没有去追赶，也没有动。

  小花说的那句话表明了他并没有恶意，而且还撇清了吴邪。如果吴邪如他暗示地一般一无所知，那么，今天小花遇见他并且知道了些什么，应该也只是个意外而已。

  张起灵随身也带着匕首，贴着皮肤，能感受到金属特有的冰凉。他知道小花和吴邪虽然已经走得挺远，即使再过十分钟，赶上去对他来说也不是问题，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他沉默地抬起了右手，而左手抚上了右手背。那上面隐隐约约还残留着吴邪的体温。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向他伸手，从阳光里展开五指，刺破黑暗。

 

  半个小时过后，吴邪和小花在一张八仙桌旁大快朵颐。厨子烧了吴邪最喜欢的剁椒鱼头，红红绿绿的，倒是好看。豆豉辣椒蒸排骨的香味儿最浓，两个孩子流着汗，用筷子在桌上进行着军事斗争，当然，对象是排骨。厅堂里灯光昏黄，一台老旧的立式电风扇在一边吱呀吱呀摇着。而吴三省和吴一穷各自举了一盅酒，摇晃着，然后一干为尽。

 

  几公里外的终南孤儿院，张起灵随意扒了几口房间里的饭菜，因为回来的晚，都没了热气。张家的饭菜都是直接送到各自屋里的。张起灵的房间约莫十几平米，除了床和衣柜之类的简单家具，只有一片暗灰色，空空荡荡。没一会儿有人敲门，张起灵没有拉开门，他只是捡起了地上那张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小纸条。上边只是一个简单的地址，他默念了几遍之后，从窗台上拿起一个打火机，将纸条烧成了灰。

  他走到床前，伸手在床底下摸了一会儿。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发出了“咔嚓”一声，他打开了床下的一个暗格，从里边抽出了一把约莫三尺长的黑金古刀。他将刀背在背上，不短的古刀显得他的身形更为弱小，只是张起灵的神色之中却没有任何忌惮与恐惧。

  张起灵走出门，他的房间就在一楼。他疾速穿过桃林，往着北墙而去，灵巧地几个翻跳，就出了孤儿院。他带着一把三尺长的黑金古刀，面无表情的前往已经记住了的那一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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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竟然在朋友圈看到了某某，又是评论，给别人的。今天也在微博看到了某某，给别人投票，反正不是给我。

  忽然间有一种特别崩溃的感觉。

  其实也无所谓，反正他做什么都与我再无关。可是当我以为他不上空间不刷微博不上微信的时候，他都冒了个泡，用行动告诉我，我都上，我只是在看着别人，而不是看着你。

  要到不在意的一天，不知还有多少个日夜该走。   

  那些没有收到回复的东西都是我活该。不用难过，就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