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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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地北/瓶邪/Chapter06

天南地北


原著:《盗墓笔记》/南派三叔


CP:瓶邪


作者:沈扶桑

Chapter 06

  “又想跑出去野?”吴一穷把吴邪从院门口拖回房,毫不留情地将空白的作业本从吴邪的床底下挖了出来。

  “……”吴邪只好撅着嘴,搓了搓手,差点放弃了出征计划。

  “可是还有一个多月才开学唉——”勇士就是要垂死挣扎,粉身碎骨而在所不惜——

  “做不做?嗯?”吴一穷慢慢挑起作业本一个角,在吴邪眼前晃了晃。像刽子手执刑前磨刀般,眉眼里毫不保留地展示着狰狞。

  “做!现在做!马上做!”大丈夫就要卧薪尝胆——妈呀,老爹的眼神真恐怖。

   前几日吴邪被自个儿三叔拽去堂口的茶楼,像个吉祥物似的带在身边,这边三叔叫他喊一声,他便喊一声。吴邪一年也只来长沙那么两三次,识人的能力也不见的多好。除了几个常见的长辈,三叔的伙计里也只认潘子一个,这还是因为潘子来三叔家里的时候多了,面熟。

  “嘿嘿,”吴邪傻笑一声,继续东奔西走一个人自得其乐。他记得第一次来这茶楼,大概还是爷爷带来的。吴邪爷爷前些年身子骨还硬朗,偶尔也来长沙转转,近些年来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也少走动了。吴邪还模模糊糊记得当年,爷爷抱着五六岁的他坐在这茶楼二楼尽头的包间里,手边有穿着旗袍的漂亮阿姨倒茶,二爷爷和齐叔似乎都在。那时候的爷爷没说几句话,内容是什么他没听懂也不再记得了,吴邪只记得自己玩着爷爷花白的小胡子,爷爷没有制止他,也没有其他别人说话。

  有一年新年夜里老爹带着自己来转过一圈,他只记得茶楼下嘈杂无比,红色的蜡烛点在老旧的神龛前边,香炉里边的灰多得快要溢出来。自己被拉着在麻将桌里穿梭着,一圈过后,拿了红包的他又和老爹匆匆离去。

  待久了就少了当年的那一份新意,吴邪只好百般聊赖地等着三叔下楼。偶尔搅一搅一楼的几副牌局,看着几个糙汉在一边骂娘。就这么磨到黄昏,三叔才拎着他回家。

  这不,难得这日三叔没有闲情逸致拉着他当吉祥物了,吴邪正准备去找张起灵寻找存在感呢,半路杀出个吴一穷,计划失败。

  吴邪只好在家认真苦读了两三日,等到老爹终于放手,他才得以走出院门。一蹦一跳地前往终南孤儿院。

  难得沉下气来的吴邪充分表现了对张小哥的尊重,他决定不钻狗洞了。于是他慢悠悠地爬到了最高的土堆上边,掂了掂脚边的几块石头,手执一块较圆润光滑气色好的,定气凝神,手臂后展,抡了两圈之后,来了一个自以为完美的抛物投,嘴里顺带大喊了一声“张——起——灵——”

  喊一声正意犹未尽,吴邪蹲下来准备再挑一块石头准备进行第二次,站起来的时候却正巧看见张起灵从围墙上出现,轻松一跳,落在了吴邪跟前。

  “你你你你你——”吴邪颤抖着指着他,眼睛瞪得像铜铃。

  张起灵这日穿着一条白色的背心和黑色的长裤,看吴邪的眼神仍然淡定如初。“怎么又来了”,他问。

  “你你你你你怎么从上边直接下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外边怎么可能这么快你是葫芦娃吗……!”吴邪没理会张起灵的问题,还沉浸在惊讶之中不可自拔。

  “……听见你喊了。”张起灵沉默了半晌,道。

  吴邪一拍脑袋,感情这小哥还真能遥控,一喊就到,改天在自己房间里叫叫试试。“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吴邪后知后觉,又问道。

  “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是没有钻狗洞嘛,”吴邪回答,“不能进去找你玩,总能找你出来玩了吧……”

  “……”

  “我被自个儿三叔拉去做了好几天吉祥物又被老爹捉了写了好几天作业……难得能出来玩一玩……”

  “……”

  “……你能陪我玩儿吗?”

  “……”

 

  张起灵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潜意识里他并不想拒绝,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同意。吴邪则把他的沉默当作默认,自顾自高兴地拉起他的手就乐呵呵地往外跑去。张起灵配合着他的脚步,仍旧没有出声,他只是一直看着两个人握着的手。

  

  自那之后,吴邪三天两头就往终南孤儿院跑。张起灵总是在他还没来得及用石头骚扰的时候就出现在他面前,吴邪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连遥控都省了),后来干脆就不去想。

  两个人的时候吴邪总带着他大街小巷地乱转,跑得大汗淋漓,就蹲下来休息一会儿。这个时候吴邪就从口袋里掏出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有时候是水枪,有时候是玩具车,还有时候是陀螺或者弹珠。张起灵一开始似乎对这些东西都有些陌生,吴邪好心地想要教一教他,结果自己示范还没完呢,张起灵就顺手玩了起来,行云流水,技艺高超。吴邪只觉得自己玩水枪像只猴,张起灵三下两下怎么看怎么像个大侠,气定神闲,潇洒无比。最拿手的陀螺也总是弯弯扭扭先停了下来,吴邪气败坏地说一句“你输一局不行嘛”,张起灵居然还真的就故意输了一局,弄得吴邪欲哭也无泪。偶尔小花过来,三个人除了这些还跳过皮筋玩过过家家。三人为谁是爸爸谁是妈妈这个难度极大的命题僵持良久,小花坚持不当妈,说要当乖巧的女儿,张起灵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可以从他的眼神推断,他除了做爸爸没有任何一个选项可以妥协。最后吴邪妥协,对着张起灵喊了一声“孩子他爸,”弄得小花笑得前仰后翻,过家家根本就玩不下去。

  张起灵白日里出去的次数多了,张家人也有所察觉,但多数任务都安排在早上,也没有人对此敢有什么异议。只是同辈的张家孩子觉得好生奇怪,也不敢多加过问。张起灵仍然过着七月前相似的生活,上午偶尔有训练与课程,下午多数时间是一个人看书,现在偶尔也会被吴邪拉出去,晚上任务的频率依然是一周三四次左右,大多数都是尸鬼,唯一遇到的一个鬼人确实不好对付,他花了点时间,多了几道刀伤,休息了数日。他的生活仍然单调,但多少因为吴邪的出现而多了一抹亮色。

  而吴邪的七月仍然无忧无虑。张起灵的出现让他不至于一个人孤单地对着大黄玩水枪滚陀螺。虽然他确实能感受到张起灵和别的小朋友之间的不同,但是他不介意,甚至有些崇拜。这个沉默寡言的张小哥总能做到自个儿做不到的事情来,比如说从两米的墙头轻松翻下,玩水枪玩得威风凛凛,他转的陀螺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扳手腕一秒钟就能秒杀掉自己。吴邪一开始想要称老大的心情早就被他的力量给折服,一副“小哥您说啥是啥”的模样。挑冰棍让张小哥挑,向左走向右走也是这般,只可惜张小哥总是一个“随你”眼神,最后还是吴邪挑的柠檬冰棍儿,左走开着小花的野道。

  而他最后在长沙的日子,来得也太快。

  那一日下午他照常和张起灵分别,再次邀请其共进晚餐未果,悻悻回院。原本等着大黄的迎接,饥肠辘辘正盼着一桌子好菜,却看到老爹神色忧虑,竟在整理行李。见着他赶忙招收,“小邪,快把自己东西收收。”

  “啊?”

  “奶奶来电话,说你爷爷有些不好。”

  “……”

  吴邪很少有语塞的时候,他这个年岁里正是最无畏的,什么都说,什么都不留。别人上一句刚完他下一句就必定跟到,不气死人不罢休。而这一次,他真真正正地说不出话来,这或许他生命中第一次被一句话给塞住,如鲠在喉,连呜咽声也冒不出来。

  吴一穷见他一脸呆滞的模样,只好蹲下来,拍拍他的肩道,“别着急,先去理东西,好不好?”

  吴邪才木讷地点了点头。

  

  吴老狗从小便疼这个孙子,大概是老二和老三都没有孩子,老大的独子不投缘也得投缘。吴邪爱粘吴老狗,老说要听故事,他便给他讲故事。

  也不管他是不是听的懂,吴老狗讲过许多故事。他讲过一个军官为了保全自己的兄弟而杀了许多人,被人恨也不解释;也讲过一条为了报信跑了十几公里的狗,救了全村的人到头来却被吃了;还讲过为了让病危的妻子吃上一碗阳春面的男子,冒雨跑遍了全城的面摊却一无所获……

  那么多故事,是真是假,这时候的吴邪并不知晓,而这其中吴老狗想说的东西他也不甚了解。而之后的很多年,他一点点的回想那些故事,才开始慢慢懂得吴老狗的良苦用心。

 

  离开的时候吴邪下意识地望了望终南孤儿院的那一个方向,没有招呼的离别让他觉得有些愧疚。八月中旬的长沙仍然闷热而躁动,碧蓝的天空没有一朵云,只有一个太阳挂在上边,用最恶毒的光线遮罩着整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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