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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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到灯塔去(上)

*旅行产物,短,这两天完结。

*旅行不太有趣,但脑cp就很有趣了。途中一直在脑我cp在这里的故事,仿佛磕了一年的药,迷幻的满足感。只可惜转头又要回归人间处理各种烦恼。

1.

黄少天来到这座海岛的时候正值夏末,温度不高不低,太阳却很晒。因为只带了几条短袖,窗外又有些晦暗不明,所以他向接机的师傅问起天气。接机的师傅笑着说,在岛屿上生活的话,天气预报倒成了鸡肋,因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黄少天推着行李箱跟在师傅身后,师傅絮絮叨叨着些关于酒店的问题,他眼前晃过高耸的棕榈树,斜着向下的柏油路和它雪白的斑马线,心里却仍想着师傅说的那句话。

师傅为他办好入住手续后就离开了,他是海岛的移民,中文已有点生涩,他祝他旅行愉快,并告诉他离开的时候要联系他。黄少天便笑着说好。

酒店对面是不远处便是海岸,他订的房间视野不好,只可看到一点儿沙滩,礁石和灯塔倒是清晰,只是在视野中被挤成细细的一条缝,显得有些孤苦伶仃。

拉上窗帘,他在酒店睡到了日暮。酒店周边还算繁华,他随便摸进了一家店,草草填满了肚子。老板用外文亲切地同他道别,他咧着嘴用英文愉快地回应着。即使语言不通,他也能感受到当地人的热情与好客,老板似乎以为他要去海边,张开手臂做了一个开阔的动作,说了几个简单的英文,指了指后面的街道。

黄少天又在他那儿买了一罐啤酒,微笑着感谢,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了。

他没有什么计划,也没有什么目的性,索性时间还早,就提着那罐冰凉的啤酒,往海岸边走去了。

由于台风频繁的造访,海岛建不了太高的房子,因而道路两边的房子大多是两三层的,最高也不过七八层,没有了高楼的阻挡,越靠近海边,视野便越明朗起来。夜晚的海岸边灯光不多,却足够他瞧见沙滩的全貌。远处的灯塔也亮了起来,在海水中央发着柔软的光。

沙滩上有许多岩石,还有零散的旅人在那里逗留。黄少天没有再走近的欲望,便坐在远处的一块礁石上,打开了那罐啤酒。

夜里的风有些凉,啤酒也有点凉。

他慢慢地喝着啤酒,时间在这里似乎丧失了意义,最后一滴啤酒落入嘴中的时候,他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也懒得再去看时间了。

沙滩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留下杂乱的脚印,堆了一半的沙堡,他看不懂的外文名字,同名字与名字之间的歪歪扭扭的心形。

他起身,将空了的啤酒罐扔到垃圾桶里,再转身的时候,沙滩上只剩下一个人了。

黄少天眯了眯眼,站在了一块礁石上,依稀能分辩出那是一位挺拔的青年,他穿着的那双白色的球鞋在夜里显得意外地明亮,在海岸边闪闪烁烁。

青年只身一人,没有同伴,他没有太靠近海边,只在沙滩上漫漫地走着。头微微低垂着,过一会儿又往海看去,黄少天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觉得青年同自己极像。

这种感觉来得突兀,黄少天反应过来时也有瞬间的莫名。他盯着青年好一会儿,待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恍然回到了人间。

再环顾四周时,他意识到海岸边已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随后他又没由来地意识到:方才这一片诺大的海岸,只有他同青年两个人。

2.

隔日天晴,他在梦里听了一晚上的海浪,又在清晨拉开了落地的窗帘。阳光裹着尘埃洒落下来,在他眼上盖上了一块金色的温柔印记,他闭上眼,由着那热度调皮地在眼皮上打滚,好一会儿才重新张开了眼。

他换上了一条白色的短袖T恤,宽松的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的板鞋,又翻出了临走前差点忘记塞进行李里的相机,这才把自己捯饬地像个游人的样子。

他在酒店简单地吃了早餐,枫糖浆浇撒的热松饼软糯松甜,直到走进那片海岸的时候,齿颊间仍有着那股甜腻的香味儿。

查了地图,他才知道昨晚的那片海岸叫做梨海海岸,大抵是音译的名字,却也有几分契合。白日里海天一线,海水蓝得剔透,游人比晚上多了许多,三三两两走在沙滩与礁石之上,黄少天挽了裤脚, 露出了细瘦的脚踝,又脱去了鞋子,举着相机漫入了浅水之中。

不算是旅行的旺季,在这儿逗留的大多是本地的游客。有不少情侣,也有不少孩子。这里的礁石乌黑地挤在一块儿,苔藓与水草挤在缝隙中央,并不好走。 黄少天瞧见不少人蹲坐在礁石上,似乎在找些什么,便有些好奇地走上前去。

那是一家人,母亲三十多岁的样子,两个孩子六七岁,像是一对双胞胎。孩子们掰着礁石,大声叫唤着,母亲手里拿着一个夹子,迅速地在礁石间夹着螃蟹。他们边上的罐子很大,已密密麻麻装满了许多硬币大小的小螃蟹。 

两个孩子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咧嘴笑着,看起来很兴奋,他们瞧见他的时候只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又回过头去替他们母亲掰小块的礁石。

黄少天虽生在海岸边的城市,却鲜少去过海岸边,看到这样的景象也不由有些新奇。便往前走了几步,在礁石上蹲了下来。随意掰开几块石头, 很容易就瞧见了匆忙爬走的小只螃蟹。还有缓慢蠕动着的贝壳,细看才瞧得见下面爬动着的肢体,原来是寄居蟹。

海浪不高,至多也只能高过礁石一点儿,浪头打过礁石。这些生物却动得很快,他抓拍不好,后来索性放弃了。先前的两个孩子彼时已跑到他前边去了,一个手里拿着塑料瓶, 一个举着一根绑着鱼饵的线,吊起了螃蟹。

他在他们身边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一直和同一只螃蟹较劲,螃蟹伸着钳子,抓着鱼饵,想要塞到嘴里,可男孩刚开始拉线,螃蟹挣扎了几下,便又放开了鱼饵。女孩发出遗憾地声音,男孩皱着眉,嘟着嘴,又重新放下鱼饵。

青年过来的时候黄少天全无准备,他微笑着看着男孩放饵,只觉得非常有趣,直到青年挡住了他面前的阳光,他才抬起了头。

青年朝他友好地笑了笑,便去和两个孩子说话了。两个孩子似乎早就认识他,瞧见他的时候又是着急又是高兴,男孩指着石缝和鱼饵抱怨, 女孩举着塑料瓶在一便应和着。

黄少天低下头,然后又抬头,悄悄地去瞧青年。

他几乎在一瞬间就认出了青年。

即使昨晚他没有瞧见青年的脸,却靠着身形肯定他们就是一个人。

漆黑的发,微微上挑的眼,挺立的鼻,和薄而细的唇。

黄少天略微有点失神,因为青年好看得实在有点过分了。

而青年很快便注意到他的眼神,在他避开眼的时候朝向了他,黄少天避之不及,有些狼狈地被抓了个正着。

青年微微挑了挑眉,用外文说了句什么。黄少天用英文说了抱歉。青年竟换了中文问:“听得懂吗?”

黄少天笑,点了点头。

“喻文州。”青年做了自我介绍。

“黄少天。”黄少天朝着他笑。

然后一个浪头打了过来,浸湿了他们的脚踝。孩子们嘻哈惊叫着,远处有海鸟成群结队地扑哧而过。

3.

“寄居蟹。 ”喻文州指着黄少天相机上的照片说道,“仔细看你会发现他的螯脚一大一小。”

喻文州在他旁边蹲下,脑袋凑了过来。他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不像是香水味。黄少天揉了揉鼻子,意识到他们靠得很近。

“真的哎,”他仔细看着屏幕上小小的生物,为这微小的发现而惊奇,“左边的螯脚大了那么多,右边的几乎没有比后边大多少。为什么会这样? 爬动起来不会不平稳吗?他们还都爬得那么快。”

他说得很快,喻文州朝着他笑了笑,就像之前他朝着那两个孩子笑的时候一样,那是一个有些无奈也有些宠溺的笑。这让黄少天无端地有些恼怒,似乎自己也在青年眼里成了孩子。

喻文州替那两个孩子钓起那只螃蟹后来到他的身旁,他没有口音,很明显是中国人。后来黄少天知道他是一位动物学家,五六年前来到内陆求学,外文已很熟练,这两年由于工作原因一直在海岛生活,他就住在这篇海岸附近,他家是一幢蓝色的双层小屋。

喻文州耐心地回答道:“他需要用大一点的螯守住螺口,这是一种防卫机制。”

“很有趣。”黄少天按着相机,将画面放大了。

“它的步足,有两对比较长,有两对比较短……对,就是这两对,很难看清……”喻文州的手指指着那两对模糊的步足,他的指甲有些圆,手指苍白而修长,“它们有比较粗糙的角质褥,像扣子,可以支撑内壁,爬动的时候就会比较平稳。”

“它会长大吗?”

“会,他们会换更大的壳。”

“他们爬得太快了,有点儿难拍,小只的螃蟹也是,真不知道她们怎么抓那么一大罐子的。”

喻文州轻轻笑了一声,黄少天听见了,虽然是善意的笑,但不知怎么的,还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潮间蟹动作比较灵活,生活在深海的就缓慢许多了。”喻文州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他们一家就住在附近,母亲偶尔会来抓蟹,好些年了,总是会熟练些的。”

黄少天也跟着站了起来,礁石上还生着水草,有些滑,他的身形略微一晃,但很快在喻文州的帮助下站稳了。喻文州的手有些凉,用力地握着他的手腕。放下的时候他说了一声抱歉,而黄少天同时说了一声谢谢,他们看着彼此都略微一愣,随后都笑了起来。

海风温柔地从他们身边溜走,黄少天望着远处平稳的海面,手腕微微发烫。

后来他们在沙滩边慢慢地走着,脚印很快留下,又很快被海水带走。喻文州拿走了黄少天的相机,退到他身后去给他拍照。

尽管黄少天说了很多次不用,他对照相这件事始终不怎么热衷。喻文州笑着摆手,只让他平常地走。后来黄少天看了他拍的照片,海岸上那么多人,却始终只有他一个人在镜头里面,有正脸,有侧脸,有半身,有全身,表情比自己想象得自然的多,他不得不承认,喻文州确实很会拍照。

“一起吃午饭吗?”黄少天举着相机问,“就当做报答好了。”

喻文州弯起一边的嘴角:“荣幸之至。”

-tbc-

*海岸&寄居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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