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的又一年
0305他不在的又一年
那是胖子盘下的一座四合院，藏在北京的老胡同里。梦里面这像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个普通的日子，像是每一天都是那么过的。他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切菜烩炒，撒酱丢醋。胖子则在院子的一角给一条大黑鱼一个干脆，剖着内脏刮着鳞片。胖子不敢叫张起灵去下厨房更不敢把杀鸡杀鱼的干活扔给他，小哥那性子，搞不好背上那把黑金古刀就沦落到菜刀这一级别了。
小花来的时候，正赶上张起灵往炉子里添了一个煤球。吴邪看着他招手，来得正好，桌子收收。
也不管厨房还一片狼藉，四个人围着桌子就吃上了。两瓶二锅头，四双碗筷，七八道菜。一个小时被扫荡得干干净净，桌上一片狼藉。吃完饭胖子坐在院子里给云彩打电话，说混完这日子就马上回去，决不让媳妇儿独守空闺。吴邪和小花还有张起灵打羽毛球，张起灵挥拍太快，球杆没多久就弯了。只好四个人凑一桌麻将，张起灵没了之前对老金牙的顾虑，连赢八局，桌前多了十多张红钞，三个人愤愤地放弃的时候他把钱推到吴邪面前。胖子在一边大吼大叫，小花憋着笑的样子很好玩，吴邪数着钱乐开了花儿，说，家有一哥，如获至宝。
晚上没人愿意去厨房动手，于是决定用石头剪刀布决定命运。输的人骑车绕两条街去买四份麻辣烫。张起灵淡淡地看着他们三个人，半晌，转过头去。摆明了我不吃也没有关系，但哥就是不出门。胖子叫道，小哥你最近顿顿都吃别在那装模作样。吴邪脑补了一下和张起灵猜拳的场面，忽然间笑得不能自己。小花躺在躺椅上揉了揉眉心，都闭嘴，他说，我打电话让伙计送过来。小哥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胖子还在那儿嘴炮，吴邪傻笑着，没听见晚饭已经有了着落。
夜里还凉，四个人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围了个圈。
天上没有星星，四个大男人在院子里吃着麻辣烫。滋滋滋的声音一阵一阵地，倒也别是一般风景。
没一会儿小花向其他三人告了别，回去了自己的屋子。他在刷牙洗漱之后将西装和衬衫脱了下来，摆在了衣橱外的柜子上，明天会有人来收去洗。手机扔回抽屉里，那个抽屉里有三四十只手机。他有六个睡觉的地方，这一夜他挑了阁楼，靠着窗，他能看到天。
吴邪和胖子开始整理厨房，张起灵被打发去扫院子倒垃圾。按吴邪的话来说，洗碗不符合小哥的气质。胖子骂道，他娘的就符合我的气质了？吴邪认真地点了点头。
把屋子整好之后三个人在院子里又坐了一会儿，胖子说这叫做诗情画意，古人不是会赏月吗，我们三儿赏星星。吴邪道，有个毛线的星星。张起灵点了点头。
十点多三个人开始斗地主，还是输。吴邪瞪着张起灵说你他妈放点水不行吗。然后吴邪赢了一局。
十一点半吴邪和胖子把牌一扔，悲愤地去洗漱。张起灵拿了杯子站在了他们两旁边，胖子叫，去去去，小哥你滚一边去刷牙，小心胖爷我吐漱口水的时候弹到你身上。
张起灵瞟了他一眼，意思大概是，你敢？
三个人在院子里的水池前漱口刷牙，然后洗脸。十二点，各自回各自的房间。
张起灵向窗外望了一眼，确定院门上了锁，他的房间能看到那边。他把刀放在枕头底下，以防有什么不测，他得保护自己的朋友。然后他拉了拉灯，关了又开，最终关掉，闭上了眼。
看到小哥和吴邪房里的灯都暗了，胖子把裤子往下一踹，爬上了床。他想梦到云彩，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吴邪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十二点过了四分钟。他对时间似乎很敏感，希望它长一点，再长一点。这样就不像个梦，就算是梦，也醒不了。
。
吴邪三十七岁了。
三十七岁的这个晚上，他梦到了很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