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哨向】星落（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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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归根的二刷大概下个月开通贩……封面不换啦，just重校&重排～
27.“你什么都不能做了”
叶秋很快蹲了下来，用手背碰了碰黄少天的额头。他的动作很快，却又很轻。他是经历过成年期的人，知道成年的过程对向导来说有多痛苦——所有的感官的敏感度都被成倍地放大，正常的触碰都会让一个正在成年的向导感到撕裂般的痛苦。
“温度不正常。”叶秋皱了皱眉，打开了个人智脑，启动了扫描功能。
屏幕上异常的数字让他神色凝重，正常成年期的人体温度会在38度到40度，而黄少天的体温是42度，激素的分泌异常已经引起了循环系统的失调。叶秋轻轻地抬起了黄少天戴着手环的那一只手臂， 仔细地观察仍然在响个不停的手环。
黄少天的手腕因为电流的击打有些发红，同纯白色的手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叶秋很快认出来，这是第一军校的手环。
“他是第一军校的？”叶秋转头问了喻文州一句。
喻文州背靠着墙壁，虚弱地点了点头。
“你们俩相容度太高了，他发情期提前了。”
叶秋从厕所里拿了一条浸了水的毛巾，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大袋冰块，一边替黄少天物理降温，一遍冷静地说道：“治安处和医疗中心应该都得到报警了，只不过因为比赛，场馆内异能者较多，周围保卫等级较高，他们可能会因为申请耽误一点时间。”
喻文州的思维从来没有这样停滞过，他内心始终翻涌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所有的理智都无法将这陌生的感觉完全制约 。叶秋的话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看着地上面色潮红、无意识地发出着痛苦的呻吟的黄少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你听懂了我的意思没？”叶秋有些着急地问道，“治安中心来了以后，你解释得清楚现在的事情吗？根据向导保护法，你被定罪的可能性很大。”
叶秋自己也是个向导，他很清楚什么情况下向导的成年期会提前。
他们的相容度太高了，饶是他一个小时前才打过抑制剂，也因为空气中两人夹杂在一块儿的信息素感到了稍许不安，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向导成年期的提前只有一种可能：激素失控。
而引起激素失控最简单却又最困难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百分百的相容度。
叶秋还记得他的导师在课上曾经说过， 异能者退化论的簇拥者之所以对进化论不屑一顾，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相容度下异能者的无能为力。动物靠兽性交媾，而异能者在相容度的支配下，行为却与动物无异，能抵抗住90%以上的相容度的异能者恐怕万不足一。但凡这个数字再多一点，退化论在学术届就没有生存的余地了。
叶秋想到这里，忍不住转头又看了喻文州一眼。
黑发的青年吃力地靠在墙边，额发被汗水沾湿，湿漉漉地淌下水来。他紧紧地皱着眉，神色痛苦而自责。
这是场意外。
叶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他的手腕上猛得一热，黄少天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叶秋低下头，放低了声音问道。
饶是如此，黄少天仍旧觉得耳膜被震得发疼。
此时此刻，他的意识云十分混乱，像被人搅乱的线团，又被外力拉扯着。大脑的疼痛与身体的疼痛几乎不相上下，让他很难思考。
从喻文州放下他的那一刻起，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了。他甚至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谁，说话的人又是谁，他只是靠着本能用力地抓着他，靠着对方手腕冰凉的温度提醒着自己，自己没有多少清醒的时间了。
“你……”黄少天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眼皮微微张开，露出了些许琥珀色的眼珠，“不要说……”
“什么？”叶秋垂下头，将耳朵靠近他的嘴巴，才听清楚了黄少天不断重复的几个字。
他说，不要说。
叶秋一直是个心软的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立刻泛了红。
而黄少天没有听到回答，便更紧地抓着他的手腕，试图将人拉过来。叶秋只好主动低下头，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你。”
黄少天的手一松，忽然彻底张开了眼睛。
叶秋以为他终于放下了心，才松了一口气，却在对上黄少天双眼的时候精神一恍。
迷惑的感觉只持续了几秒，叶秋很快放出精神屏障，侧开眼去不再看黄少天的竖瞳。他气得破口大骂：“你他妈脑子有坑吗！你知道在成年期用精神暗示有多危险吗？你以为我垂涎你那个小哨兵啊，我又不好这一口你说我干嘛跑过来收拾你们这烂摊子我是有毛病吗？”
黄少天的竖瞳只出现了一瞬，很快随着思维一同扩散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扔在火海里搅拌，浑身上下都被信息素灼烧着。叶秋的骂声被放大了无数倍涌入他的耳膜，好似一把不停敲打着他耳膜的锤子，他无法分辨他说了些什么，却隐隐地感受到了这声音里的善意。
“谢……谢……”
之后，黄少天彻底昏迷过去了。
叶秋猛地一拍额头，一时间不知道对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向导说什么好。
下一秒，他很快拨出了一个号码，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观景台三楼，带着你的抑制剂，多带点，马上过来。”
对面的人有点不明状况：“什么情况？你又把别人搞发情了？不是叫你好好在里头待着么？”
“滚你的。”叶秋翻了个白眼，“立马过来，情况紧急。”
正在休息室里剔牙的叶修看了看时间，心想，还有二十分钟决赛就要开始了，我这便宜弟弟还真能坑哥，他心里抱怨了三两句，手脚却很快动作了起来。
叶秋看了看时间，治安局与医疗中心很快就要到了，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怎么进来的？多少人看见你了？我看过了，你不在vip的资料库里。”
他转头问喻文州，要消除一个人来过的痕迹并不困难，但他得知道这个人被多少人看见过。
喻文州几乎是在靠着本能回答。
“309号包厢的安迪，她是我同学。”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楼下的两个引导员，一个红头发，一个黑头发。”
“还有吗？”
喻文州捕捉着脑海中模糊的影像，依稀记得来的时候还碰到过一个送餐员。
“可能还有一个送餐员。”
叶秋皱了皱眉头：“可能？”
“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看见我。”
叶秋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一分钟后，包厢门再次被打开了。
“我去！”
开门的人才踏进半只脚，又“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房间里的味道太一言难尽了，叶修背靠着墙，在走廊里给自己打了一支抑制剂。一个深呼吸后，他才再次通过自己的终端轻而易举地打开了这个价值千金的包厢的门。
“我去，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看着包厢里的情景，饶是叶修也有点懵。
一个明显正在发情的哨兵，面色很差，也不知成年没。
叶秋看起来好像倒没什么事， 就是地上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等等，那好像是个向导——
“你都能把向导搞发情了啊？”叶修很欠打地感叹了一句。
叶秋随手就抓了个冰块朝门口扔去，头都没抬：“少废话，给那哨兵打两针抑制剂，他第一次发情。这边还有个成年期提前的向导，治安局和医疗中心马上就到了，他有监视手环，不是常见的系统，我不熟悉，一会儿你来清数据。”
叶修歪了歪脑袋，冰块从他的脖颈处擦过， 在墙上撞得粉碎。
“行了，知道了。”叶修早就习惯了自己弟弟得天独厚的招惹是非能力，也不多问，三两步就走到喻文州跟前，掏出两针抑制剂往他胳膊里注射 。
“咦？”瞧见喻文州的样子，叶修挑了挑眉，“我闻味道你俩相容度挺高的啊，这都能忍住，怎么就是第一军校的呢？”
虽然知道对方现在意识模糊，多半没听懂他的话，但叶修还是贴心地解释了一句：“你应该来星际战略学院，我们那儿一个向导都没，大家都挺能忍的。”
喻文州：“……”
叶秋：“……打好了快点过来清数据，你还要不要去比赛了？”
叶修：“叶秋你还有脸说，你知不知道我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去比赛了？”
叶秋小心地举起黄少天的胳膊，把手环凑到叶修跟前：“要不是我闲得没事用意识云戳隔壁的墙，他俩就完蛋了。你平常太缺德了，我给你积点德。”
才用自己的终端接入监视手环并打开了手环内部的安全屏障的叶修文闻言，手抖了抖，差点拆错了一个代码。
“清空？”两分钟后，叶修打破了安全屏障，
“清空，第一军校的监视手环会单独记录哨兵的信息素。”
信息素等于是异能者的第二指纹，每一个成年后的异能者都会在官方留档。他们的相容度太高了，治安处没法从空气处取样，只能调取手环的数据。
两分钟后，叶修放开了手环。
“好了？”
“好了。”
“行了没你事了，你去比赛吧。”
“……”叶修耸了耸肩，“要我顺路把这哨兵捎走吗？”
“不用。”叶秋轻轻放下黄少天的胳膊说，“我带着他走，还有点事。”
“什么事？”
“有几个看到他的人，要处理一下。”
叶修皱了皱眉：“你自己小心。”
叶秋点了点头。
两支抑制剂让喻文州有了行动的能力，大脑依然混沌一片，却依稀能够思考了。叶秋催促着他，他却站定在门口看着地上的黄少天，没有动。
“你什么都不能做了。”
叶秋在他的身后说道。
平生第一次，喻文州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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