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哨向】星落（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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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你是我的哨兵”
天气慢慢回暖了。
第一军校也渐渐有了些绿意，从黄少天的宿舍里往外看去，能瞧见路边的灌木都冒出了新的嫩芽。
相比一年级的生活，二年级的生活一下子变得紧凑了起来。黄少天比同班的同学多了一门意识调整的课程，学习更加紧张。要不是和喻文州同班，他俩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即使和一堆哨兵上课实在是没有同向导在一块儿轻松愉快，但因为有喻文州，他还是较为庆幸自己的这个决定。
二年级的最终成绩一共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课业成绩，占据了50%，另一部分被称为实践成绩，主要是由虚拟社区竞技场的积分与二年级结束时的综合比赛组成。不少人已经渐渐习惯了在下课后就登陆虚拟社区直奔竞技场，直到深夜才下线休息的生活。
成绩所计算的是二年级开始增加的积分，因而黄少天同喻文州的基础分再高也没有任何优势。黄少天盯着竞技场的积分表看了半天，发现还是双人模式所得到的积分更高，这个积分中还额外包括了哨兵同向导的配合分，对他和喻文州来说，是性价比最高的模式。
黄少天依旧定期去康复中心进行检查，他的意识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有思维触手底端的裂痕还未能消退。许博远认为这是由于成年期的时候他进行较强的精神力运用所导致的，需要长年累月的修复才能缓慢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那平常的课程与竞技场不会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觉得我不舒服。”黄少天耸了耸肩。
许博远说：“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竞技场总不至于拼命吧，并且虚拟系统有保护精神力的阈值存在，这点你不用担心。”
黄少天点了点头，心想，这下喻文州总不能再拒绝自己了吧。
“不过……”许博远翻阅着他的电子病历，抬眼看了看他道：“你的精神状况有很大的好转。”
对许博远来说，黄少天的成年事故并不是一个秘密。他知道黄少天的信息素闸门被提前打开了——由于一个与他的信息素百分百匹配的哨兵，从理论上来说，他的孤独症应该日益严重，但现在看来，即使没有信息素的抚慰，他的精神状况却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
“那是好事啊。”黄少天笑了笑说，“大概我调节能力比较强。”
自从能见到喻文州之后，黄少天明显感觉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愉悦、惊喜、又温暖。即使他能见到的喻文州并不是真正的喻文州，但喻文州的虚拟影像， 喻文州的声音，喻文州虚拟的触摸，都给了他极大的满足。他就好像一片干涩的海绵，只要有一点点水分，就能即刻饱满起来。
许博远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黄少天稍有些不自在地在椅子上动了动，而许博远却依然没有说话。
令人感到不安的沉默持续了约有十多秒，最终，许博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黄少天内心有些不安，却仍旧摇了摇头。
许博远笑了笑：“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黄少天离开的时候，许博远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叫住了他。
“你恋爱了？”
黄少天顿了顿，而后转过头朝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看着他笃定的眼神，以及无法忽视的笑容，许博远无奈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啊，他想，就像是初生的小兽，可爱，勇敢，鲁莽，却又无比的明亮。
等到黄少天走远后，许博远在办公室里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他犹豫了许久，手拿起又放下，最终还是在自己的个人智脑里点击了几下，拨通了一个并不遥远的号码。
当天，黄少天拽着喻文州就直奔竞技场，一点儿缓冲都没有。
“今天不去情人街了？”喻文州看着眼前儿童乐园一般五彩斑斓的竞技场，笑了笑。
“不去了不去了，一天到晚去像什么样子，能不能有点儿上进心了？别人早就开始刷积分了，就我俩还没开始，你都不着急吗？”
喻文州笑了笑，看起来确实一点儿都不着急，他问：“你没问题了？”
“没问题，今天许博远都给我放话了，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好了我们走吧，我真的特久没活动了，闲得慌。”
黄少天说罢，就拉着喻文州往竞技场里跑去。喻文州被他拽着，一开始还踉跄了两步，最后只好跟着黄少天一块儿跑。路上遇到几个同专业的哨兵，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俩，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把竞技场当成公园似的，一幅手牵着手一块儿奔跑着春游的样子。
实战区的人不少，几个大厅外还有端着能量饮料贩卖的NPC，出于好奇，黄少天跑过去问了一下价格，竟要200积分一瓶。
“那还不如下线休息呢，也太不划算了。”
1v1，2v2的大厅里的胜利积分为100积分一局，6v6大厅里则是150积分一局。能量饮料虽然能修复一定的精神疲惫，和胜利积分相比却仍旧十分奢侈。
“七个草莓蛋糕。”
“什么？”
“七个草莓蛋糕也是200积分。”
“是210。”黄少天摸了摸脖子，可惜道，“以后都不能好好吃蛋糕了。”
喻文州笑了笑：“反正能吃的上限也就一个月一千，多赢几场不久好了。”
黄少天双手一合，眨了眨眼：“是啊，而且哨兵和向导组队还有额外的积分。我们快进去呗。”
黄少天才说完，就往大厅跑去。
喻文州看着他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终于跟了上去。
五分钟后，他们终于再次进入了竞技地图。
2v2，神秘之境。
进入地图之前，他们仍旧有一分钟选择武器的时间。黄少天选择了惯用的匕首，喻文州则选择了一款轻巧的激光枪。
“新地图？”黄少天看着满地彩色的鲜花，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这张地图的信息，却一无所获。
“可能出现频率比较少。”喻文州沉吟道。
竞技场的地图太多了，有些许地图可能他们一辈子都遇不上。论坛上就曾经做过一个统计，主题大概是“你曾经遇到过怎样稀奇古怪的地图”。
2v2的地图一般会比1v1的地图大一些，学生们利用地图布置战略的可能性更大了。喻文州往四周扫了一圈后，转头看了黄少天一眼。两人对视的瞬间，他们默契地点了点头。
黄少天的思维触手瞬间延展，进入了喻文州的意识云。那一瞬间，黄少天敏感地察觉到了喻文州意识云的变化，微微地皱了皱眉。他的意识云较之前相比更混乱了，虽然这点混乱成度并不严重，但黄少天的依然有些担心。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在意识云边缘对接的思维触手深入了喻文州意识云的深处，开始了简单的梳理。喻文州一愣，意识云对哨兵同向导来说几乎是第二心脏般重要的存在，黄少天思维触手的突然入侵让他瞬间有些不适，但他很快地又放松了下来，任由那些微小的触手在他的意识云内动作。
这是极其私密的事情，需要双方之间有着极大的信任，他们做起来却毫无顾忌，自然得仿佛已经做了千百次一般。
梳理很快完成了，黄少天的思维触手细小而灵活，将喻文州杂乱的意识云梳理得井井有条。喻文州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装满了薄荷的游泳池，突然之间变得无比清醒。他忍不住冲黄少天笑了笑，用意识云向他传递了两个字：“谢谢。”
黄少天瞪了他一眼，几十根思维触手在他的意识云里故意搅弄了一番。
“你是我的哨兵，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情。”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不满，却好像又有点撒娇的意味，着实可爱。
喻文州的瞳孔瞬间放大，忍不住抓住了黄少天的手，一把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用脖颈蹭了蹭黄少天的脖颈，然后又咬了咬他的耳朵。
黄少天瞬时僵住，浑身上下都蹿过了一阵热流。
该死，他想，这种感觉居然也能模拟得这么真实？
两个人交缠的意识云里，黄少天忍不住警告喻文州：“注意影响啊。”
喻文州仍旧用力地抱住他，低声笑着。
意识云里，他带着笑意告诉黄少天：“少天， 你也是我的向导。”
不远处，一棵开满了花朵的巨木高高地耸立着。两个高年级哨兵正埋伏在这棵长相怪异的巨树上，他们盯着拥抱着的两人老半天，而后相互看了看，在彼此眼中，他们都看到了成吨的伤害。
“我靠，来个竞技场都能被这些不要脸的情侣虐待，他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快毕业舞会了都没找到向导的人啊？”
“这是竞技场，是打架的！他们到底怎么想的啊？都好几分钟了还不分开，气死我了。”
“要不我们现在冲上去把他俩端了？早知道拿激光枪了，他俩正抱的开心，我俩一人一枪。”
“等等……这两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眼熟？哪里眼熟了？我没有——”
“是吧？”
“呃……好像是有点眼熟。我想不起来了，你快点想想，哪里看到过来着？”
“我想起来了！”
“什么？”
“是不是上礼拜结束的那个最佳校园情侣投票啊？”
“……等等，我看到狮子和鸟了，我去，还真是。”
“……我投的他俩。”
“……我也是。”
“那还打不打了？”
“算了……等他们抱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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