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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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江州城暖(四)

(一)(二)(三)

  “气血淤滞已久,伤及肺腑,敢问公子,这旧疾已有多久了——?”徐景熙诊脉完毕之后,眉头紧锁,身边的黄少天心里一紧,他瞧见徐景熙这表情,便知道不大好了。

  喻文州倒是神情自若,淡然道:“自幼便有了。”

  徐景熙眉头皱得更紧了,“那这病因——”

  “凡天下术士,有哪一个不短命的?”

  喻文州面带微笑,坦然说道。

  “公子!”芙香惊道,这话从前喻文州也同她说过,可她总当是玩笑,不肯相信。公子那么温文尔雅,虽不会武功,但也是个好好的健康人,哪会因为做了这术士便成了个短命的?可这下,公子去给刘提督卜卦,公子咳血,公子短命——这些东西混到芙香脑袋里面,让她一下子懵了。

  黄少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喻文州,而后,他握住了喻文州被子里的那只手。喻文州的手有些冰凉,在感觉到手上忽如其来的温度的时候他略微有些诧异地抬头,对上了黄少天略带担忧的眼神,于是他嘴角一勾,给了他一个安抚性质的笑。

  “这——”徐景熙有些讶然,也没想到这么一个答案,“我可给公子配几服药,这药能调理却不能根治。听公子的意思是,公子对自己这病,可还算了解?”

  喻文州点了点头:“幼时偶发了几次,可将药方写给徐神医,调理一段时间可与常人无异,至于其他,我自有分寸。”

  “好。”由此,徐景熙便不再多言。

 

  待徐景熙拿着自己改良后的药方匆匆出门之后,喻文州又提笔写下一张纸条,递给芙香道:“即刻传给叶修。”

  芙香虽然心里难过着,有很多话想问喻文州,但瞧见喻文州神情严肃,她忙接过纸条,点了点头便出了门。

  于是,房间里便只剩了喻文州与黄少天二人。

  “刘提督让你占了什么卦?”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眉头紧皱。刘提督原是吴王麾下将领,后因军功在身,被封为刺史,后没多少年,便坐到了这提督的位置,这多数人都知道。黄少天虽是武林中人,但对这天下局势也并非丝毫不知。

  “少天,”喻文州抚了抚他眉间的褶皱,道:“又有什么事,能让吴王忌惮,偏要求个心安呢?”

  黄少天没有说话。可他心里却已有了答案。

  喻文州微微仰头,叹了口气。黄少天朝他看去,喻文州的面色仍旧不怎么好,鬓发凌乱地挂在耳边,眸色深沉的眼像个无底洞般看不到底。而后他听到喻文州平静地说:“嘉文帝看似性情柔和,实则心狠手辣,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刘提督可是要挟你了?”黄少天问道。

  喻文州摇了摇头,“我予他所求,他予我所求,如此而已。”

  “文州,你——”黄少天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喻文州,却被喻文州突然覆盖到嘴唇上的手掌给堵住了嘴巴。

  “嘘。”喻文州的另一只手在自己嘴唇之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道:“少天,我累了。”

  黄少天心里五味陈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喻文州到底还是真的累了,他点了点头。

  “这几夜我便守在门口,以防生变。”

  “少天,谢谢。”喻文州看着黄少天,微笑道。

  “有我在,谁敢动你。”

 

*

  这日,喻文州喝过药便睡下了。芙香端着空药碗出来的时候,黄少天正坐靠在房门边,一条长腿伸得笔直,另一腿则立了起来,又下起了雪,风吹得黄少天的袖子猎猎作响,他一手靠在膝盖上,一手则握着立着的长剑,袖口太宽,落了下去,露出了一节手臂。芙香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上的托盘和药碗,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芙香:“为什么坐在这里?”

  黄少天:“等人。”

  芙香:“等谁?”

  黄少天:“趁着天黑以为有机可趁偷偷摸摸跑过来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人。”

  芙香:“……不是你吗?”

  黄少天朝着芙香翻了个白眼:“什么和什么啊死丫头你脑子里到底一直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芙香嘟囔道:“你难道对我家公子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你你你你——什么非分之想说什么呢不过就算有又怎么样反正你又打不过我,再说不是跟你说了我怕有人半夜袭击才呆在这儿的吗——”

  “你——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等等你说什么?有人会半夜袭击?为什么?”芙香愣了一会儿才抓住重点,连连问道。

  黄少天冷笑一声,眼里忽地便带上了一股戾气:“还不是那刘提督,惺惺作态,着实恶心。”

  “什么!”芙香惊道:“刘提督可是个大官——他不是请公子去卜卦么又为什么……”芙香忽然间想到进江州城之时,喻文州曾说“有些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公子早知道刘提督要害他又为什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公子来江州城的,我不该同意这生意的……”这想法在芙香脑里已盘旋了多时,这时候又忽然冒了出来,她双手捂住脸,一时间有些混乱。

  “你以为那刘提督又那么简单?”黄少天苦笑道:“不是你的错,文州不也说过了?就算不同意,他也会变着法子要挟你家公子为他算这一卦。”

  “算了竟还想着灭口!”芙香恨恨道:“真是禽兽不如!我也要在这里等那些要害我家少爷的人,等被我抓到了——”

  “行了行了,”黄少天扶额,也不知喻文州这活宝丫头是从哪儿找来的,“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这里有我。”

  芙香正攥着拳头气愤之至,被黄少天一打断立马泄气下来,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帮不上忙。

  “我自公子幼时便在他身边。”她小声说道,“他受的苦难足够多了。这一次,便拜托黄少了。”

  黄少天点头,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好。”

  芙香这才起身,端起了托盘,朝着黄少天感激地笑了笑,才转身离开了。

  而黄少天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直至深夜。

 

  这夜,江州城的雪,下得并不大。院子里的积雪早已被人扫得干净,只剩米粒大的雪花随着夜风在地上刚铺上的一片银霜。院子里有些暗,黄少天坐在阴影处,虽然眯着眼,可一点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

  草木扰动的一点不规律的悉簌声传来之时,黄少天便猛得睁开了眼。

  

  一个黑影,倏地出现在了院子里。

  他从院子外翻了进来,衣角扫到了院子里的植株,而后他小心地绕到了院子的另一侧。他走的很快,以至于还没来得及看看四周,又或者他根本没想朝四周看去——

  有人!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院子里有几间房,便察觉到身后凌厉的气息。他想侧身躲开,奈何已来不及,只好转身举剑,与那人硬生生扛上。

  “叮!”

  剑与剑相交的声音震人心魄,那人往后一退,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内力从剑柄上传来,震得他的剑险些脱手。这人,很强!

  他刚一后退,那人便欺身而上,凌厉的剑招刹那间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袭来,这剑,很快,快得他无法招架,快得他只能后退——

  这时候他的心里早已不再想着那个价值千金的人头,他手心是汗,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人很强,自己根本就——

  “‘七杀’的路子,你是他徒弟?”他听得眼前的人一声冷哼,如此说问道。

  只是他根本就来不及应答,这人的剑看似凌乱实则不然,有条有理,章法齐全,只不过因为太快,而让对手根本无暇看透其中的所以,只觉得太乱,太杂。

  “刘提督要是有能耐让‘七杀’那魔头来,倒还有几分胜算。只是你这还没‘七杀’三分的剑法,就连一分胜算都没有了。要是我心情好还可指教你几分可惜今日,因你要杀之人是他,我便没这心情了——”

  “你……”那人终于招架不住,连跑都不能够,便被一剑刺入胸膛,嘴里喷出一口血来,才认出了眼前之人,“你是……黄……黄……少……天……”

  “是,我是黄少天。”

  黄少天冷冷回答,而后,他将剑抽了出来。

  黑衣人再不能维持住单膝跪地的姿势,身子前倾,一身沉闷的响声之后,便倒在了地上。

  这夜的月光很亮,黄少天的剑在月光之下白得刺眼。

 

  突然间,门“吱呀”地一声开了,喻文州散着长发,身披道袍,站在门口。

  雪夜里,黄少天和喻文州隔着一片风雪,他一身蓝衫,眉目清秀,手上还提着一把淌着血的剑。

  他向喻文州看去,似乎有些惊讶他会在这个时候醒来,距离有些远,他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而后,喻文州朝着他走过来了,黄少天看着他,他愣在原地不动,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喻文州已然站在他的身前。

  喻文州比他高那么一点儿,他俯下身的时候他恰巧微微抬头,之后,喻文州给了他一个轻柔的吻。

  黄少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喻文州一把把他扯到了怀里。

  “我喜欢你,少天。”

  他听到他这样说。

 

tbc

真的别问我他们认识几天了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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