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万事如意（42-43）
*头疼，拿出来混个更……明天更春秋今天写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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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周末的时候，班级时常会有各种各样的活动。
黄少天平日里的学习态度还算端正，一周五天都把该做的做了，到了周末，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和同桌一样发奋图强，学习热情高涨地去参加各种各样的补习班。往往郑轩和楚云秀他们约他出门，他便毫不犹豫地出发。
那时候的高中生在一块儿的时候无非就是那么几项活动，唱K，滑冰，去游戏厅或者网吧。黄父黄母在教育上实属放养，只要儿子不出什么大问题，那就都不是什么问题。因而很多时候黄少天晚些回家，黄母也不会过多地说什么，只是会嘱咐他下次记得提前发个短信。家附近没有路灯，大家都睡得早，即使黄少天一再强调自己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摸到院子门口，黄母还是坚持要给他留灯，而喻文州总是会在那灯边趴着。
以至于很多年后，黄少天想起海港的老家，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十七八岁时候周末漆黑的夜晚，从院子里能看到客厅里亮着的灯光，和印在窗户上的，喻文州的影子。
有一段时间，楚云秀沉迷于跳舞机，成天拉着黄少天他们一块儿去游戏城玩。
黄少天一开始不感兴趣，后来被楚云秀赶鸭子上架跳得多了，渐渐也觉得好玩了起来。那时候他留着细碎的短发，穿着宽大的棒球服，在跳舞机上动作的时候少年气十足，大半个游戏城的目光都要被他吸引。玩得熟练了之后，他同楚云秀十分默契，两个少年人在几平米的空间里随着屏幕上的箭头娴熟地舞动着，任谁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
郑轩偶尔也会和他们玩，但他舞蹈天赋显然不怎么好，肢体僵硬，在跳舞机上手忙脚乱更像在切水果，后来楚云秀硬推他上去，他也不肯了。
“这里没有我的用武之地。”郑轩强调道，他指了指隔壁的抓娃娃机，“那里才有。”
那一整排娃娃机，就没有郑轩夹不到的娃娃，黄少天和楚云秀看了，都甘拜下风。
不过郑轩本人对娃娃没什么特殊感情，只是喜欢夹娃娃的那种快感。因此夹到的娃娃处理起来反倒麻烦，一开始他会送给喜欢的小姑娘，他也没多想，大方地送了很多人，后来那十几个姑娘吵了起来，都说郑轩喜欢的是自己，成群结队地跑到郑轩面前要讨个说法，把郑轩闹得够呛，黄少天在一边憋笑憋得非常辛苦。
十六七八岁，正是孩子们情窦初开的年纪，郑轩从小没怎么和女孩儿玩过，唯一要好的朋友楚云秀性子和男孩也没差，哪里知道就送个娃娃也会有这么多是非，得罪了十几个女孩不说，还在学校里获得了一个流传甚广的“渣男”的称号，他表示自己实在是很无辜。
反观黄少天，别人顶多说他和楚云秀有一腿，还有不少女孩表示就算有一腿了她们也愿意。郑轩忧愁地想，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不过忧愁归忧愁，为了自己的名声，最后郑轩夹到的娃娃只好都送给了黄少天，边送还边强调：“这才不是给你的，是给文州的啊！”
那段时间，黄少天频频往家里带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黄父黄母还很忧心，以为他早恋了。得知是郑轩给的以后，他们默默地对视了一眼，难言地点了点头。
喻文州对毛绒玩具的兴趣不大，就算其中一只兔子长着一个毛茸茸的尾巴，他也兴致缺缺。只有在黄少天把毛绒玩具塞在他怀里，一边塞一边困惑地说“你怎么不喜欢呢？猫咪应该都喜欢的呀”的时候，喻文州才会敷衍地把那只毛茸茸的、说实话长得有点寒碜的兔子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而后随便舔了几口，再抬头看他。
喻文州：“喵！”
黄少天：“……”
总觉得好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后来的某个周末，黄少天接到了郑轩的电话，像往常一样吃了午饭就要出门。他从院子里推出自己的自行车，另一只手打开了院子的门，在要关门的瞬间，喻文州蹿了出来。
他三两下跳到了黄少天的车篮里，飞快地蜷缩成了一团，把脑袋塞进了自己的爪子里，仿佛才几秒的功夫，他已经睡着了。
黄少天吓了一跳，而后哭笑不得地去车篮里抱他：“文州你干嘛呢？睡觉去房间里睡呀。装睡也不能在这里装，你最近怎么和小时候一样黏人。 ”
黄少天抱过喻文州不知道多少次，从来都是轻车熟路。他一点儿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向来温顺的喻文州会反抗。
他抓着喻文州的前爪，想要将他从车篮里抱出来，可猫咪一直用后爪钩着车篮，挣扎着不肯出来。
黄少天顿时慌了：“文州？文州你怎么了？妈！你快过来看看文州！他突然好奇怪！”
一时间，黄少天也不敢用力动，双手伸直颤抖了起来，眼神慌乱地看着喻文州。喻文州倒是一脸平静，湛蓝的眼眸如同深潭一般温柔，额头上却有些褶皱，看起来像是在皱眉。“怎么了？文州怎么了？”
黄母听见声音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穿着围裙，手上甚至还沾着许多泡沫。
黄少天的声音焦急：“妈，文州怎么？他好像不愿意出来。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
见到僵持的一人一猫，黄母一怔，既而松了一口气。
她笑着说：“你呀，文州这是要和你一起出门。你平常放学晚，周末也总是不在家，文州想和你呆在一块儿。”
黄少天迷茫地站在原地，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下一秒，喻文州轻轻地叫了一声，像是应证了黄母的说法。
“喵。”
黄少天第一次觉得，那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点委屈。
43
隔日黄少天下楼的时候，喻文州已经起来了。
黄少天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九点多，确实已经不早了。
这座别墅的设计非常现代化，有一个旋转式的中央楼梯。黄少天搭着扶手走下楼梯，看见餐区那张白色的桌子上已经放上了两份早餐。
厨房传来响动，他循声望去，瞧见一个穿着白色毛衣和灰色围裙的身影。
是喻文州。
喻文州在煎蛋。
黄少天看着他举着锅铲，笨拙地将锅中的煎蛋翻面，动作并不熟练。锅里面的蛋大概已经熟得差不多了，翻转后发出了滋啦滋啦的声音。
这声音在黄少天耳边放大，充斥着他的鼓膜，煎蛋诱人的香味也顺着空气沁入他的五脏六腑。在一个短暂的瞬间，黄少天产生了一种令他自己也有些恍惚的错觉，就好像这样的场景并不是他生命中特殊的某一个早晨，而是他从前乃至今后的每一个早晨。
“醒了？”喻文州将煎蛋放到两个盘子里，终于发现了站在楼梯口的黄少天。
“嗯。醒了。”
黄少天下意识地回答。
“坐下吃早餐吧。”
喻文州笑了笑，将两个盘子放到了桌上。
“哦。”
黄少天在坐到桌上以后，才猛然发现，方才的对话，好像过于暧昧了。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对话，发生在他们之间却好像怎么也不普通。
“少天？”
喻文州叫了他一声。
“啊，没事，我就吃。你还会做饭啊原来……我以为你们这样的都不会做饭的。”
黄少天这才如梦初醒般拿起了筷子。
早餐是平常的白粥，旁边是一小碟花生米和炒青菜，还有喻文州的煎蛋。那煎蛋的边缘有一些焦了，中间的颜色倒是刚好，金灿灿的，上面浇着些酱油，颜色特别好看。喻文州甚至还准备了两杯牛奶。
“是不怎么会，”喻文州笑了笑，“刚学不久。”
黄少天吃了一口煎蛋，发现味道还算不错。
“不过你早餐一般都这么吃吗？”黄少天好奇地问，“你们难道不应该吃三明治水果塔松饼糖浆柠檬汁的吗？”
喻文州：“……”
“我小时候我妈也经常这么给我准备早饭。有时候她还会给我备点面包，那时候我挺能吃的。”
“那现在呢？”
“啊？”
黄少天愣了愣，听到喻文州继续问道：“现在早上一般吃什么？”
“呃……”黄少天没想到喻文州会问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愣了愣才道，“现在基本都是在外面自己解决，买个煎饼果子或者包子什么的，公司楼下不是也有卖煎饼的嘛，我们吃那个多一点。”
“煎饼？”喻文州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回想，“便利店隔壁的那一家？”
“对对对，就是那家，加肉松香肠土豆和豆腐皮，特别好吃，满十元有时候还送一杯豆浆！”
喻文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黄少天当时虽然困惑，但也就那么随便一说，觉得喻文州只是对这种平民食物比较感兴趣所以礼貌地问一问而已。直到隔周上班，卢瀚文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凑过来说“今天总监家居然买了公司楼下的煎饼还带到办公室来吃了”的时候，黄少天才意识到，喻文州当时是真的想要去吃。
“我还以为总监这样的，早餐肯定得是什么放在盘子里的三明治水果塔松饼糖浆和果汁呢，他还挺亲民的？”卢瀚文感叹完还加了一句。
黄少天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心想自己和卢瀚文不愧师徒。
“这叫体验生活。”可乐凑了过来，“那种说不定他都吃吐了呢。”
黄少天一边喝着豆浆一边心想，你们肯定想不到这人早上吃得有多健康，白粥蔬菜花生煎蛋和牛奶，碳水蔬菜蛋白质脂肪，全部都兼顾到了。
橙汁：“你们说总监住哪儿啊？他会不会有幢金碧辉煌的豪华大别墅啊！还是临海的那种！啊，好想知道啊。”
有是有，黄少天在心里悄悄地回答橙汁，不过倒没有金碧辉煌，装修得挺舒服的。
“不知道谁能有机会住进他的别墅。”可乐一脸惆怅，“总监一看就是很疼人的那种男人，说不定还会每天给女朋友做早餐，煎个蛋，倒个牛奶什么的。”
“咳咳——”黄少天一口豆浆喷了出来，把卢瀚文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可乐你别说了，谁说一定是女朋友的。”卢瀚文以为黄少天被刺激到了，连忙挽救道，“也可能是男朋友啊。”
可乐和橙汁面面相觑，这才恍然大悟。
“对对对！什么女朋友！明明是男朋友嘛！”
“对啦，黄少，你周五约会怎么样呀？总……啊，不是，你约会对象带你吃了什么呀？”
黄少天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了擦嘴，怒斥道：“怎么就不问我带我约会对象吃了什么？”
卢瀚文眨眨眼：“黄少，您不是说不是约会，只是朋友吃饭吗？”
黄少天：“……”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努力想要解释，“我是说你这个问句问得就不对，怎么就已经莫名其妙有前提假设了呢？这个假设怎么来的呢？怎么就不能是我带我约会对象吃饭呢？不是说我约会了，我没去约会！”
“没事没事，您不用解释了！我们都懂！”可乐连忙扯了扯卢瀚文的衣服，把人给拽到了身后。
“对的对的，都懂都懂哈。我们去工作啦您慢慢吃！”
黄少天什么都不想说了，不明白也并不想明白他们三个人到底懂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黄少天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卢瀚文发的。
卢瀚文：你猜今天总监加了什么料？
黄少天：不猜。
卢瀚文：肉松香肠土豆和豆腐皮，不会错，我鼻子超灵。
黄少天：……真是委屈你了，警犬都没你厉害。
卢瀚文：对啦，今晚来我家吃饭吗？我奶奶说好久没见你啦。
黄少天：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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