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玫瑰先生（25-26）
#我竟然写出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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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中午吃饭的时候白华在医院食堂碰见了喻文州，他穿着一条简单的T恤，白大褂挂在食堂的椅背上，吃饭的时候有几缕额发垂了下来，他对面坐着的是周泽楷，白华认识他，不过没说过几句话。
喻文州抬头的时候刚好和白华的眼睛对上，便朝他笑了笑，招呼他往这边坐，周泽楷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到他的时候点了点头。
“很忙？”喻文州问道。
“还好。”白华端着餐盘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
喻文州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往餐盘里又不自觉地戳了几下：“他怎么样？”
“唔……”白华咀嚼着嘴里的蔬菜，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你说三十五床？”
喻文州没有抬头，只应了声。
“体温和昨天差不多，抗生素还得吊。小李说他基本都在睡觉，我让她下午再去测个体温。”
“胸片呢？”
“今天早上做了，比入院的时候好些了。再过一周估计差不多都好了。”白华看了喻文州一眼，他还是平日里那副样子，无比平静，也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但白华还是感觉到了这对话里展露出来的信息：喻文州在关心三十五床的那位青年，并且他似乎还一直在掩饰这个事实。
这个认知让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也弯了起来。喻文州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到，反倒是周泽楷愣了愣，问道怎么了。
白华笑着摇了摇头。
“少天在内科三十五床。”喻文州说道。
周泽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嘴巴张了张，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小周也认识？”白华好奇地问道。
“内科？黄少？”周泽楷皱了皱眉，他并没有听说黄少天住院了。
喻文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想到苏沐橙，大抵也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淋了点雨，烧成肺炎了，前天刚住院。”
周泽楷想到那天的瓢泼大雨，又想到那天黄少天一点儿也不像笑的笑，忽然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有空就去看看吧。”喻文州淡淡地说道，“苏沐橙也挺忙的， 他身边也没别的什么人。”
周泽楷放下了筷子，眼不知道在看向哪里，几秒钟后，他才应了一声。
白华往嘴里塞了口米饭，不知道他们在搞哪一出，不过他也没往心里去，没一会儿就又将心思放到了餐盘上。
这天下班的时候是七点，白华打完卡后准备坐电梯下楼，倒正好和从上边下来的周泽楷打了个照面。
“去看三十五床？”他随口问道。
“恩。”周泽楷点了点头，又问，“文州呢？”
“大概下班了吧，不过也可能还在值班室，你问下护士好了。”
周泽楷点了点头，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就各走各的了。
周泽楷推开病房的时候，三十六床边上挤满了一圈人，有老人有小孩，吵嚷得不像话。他眉头微微皱着，感到有些不快，在看到另一边裹着被子的黄少天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家人看到他进来，还以为有什么事，十分殷勤地凑了上来。
“医生，您……”
“请你们安静些。”周泽楷冷着脸，“还有其他病人在休息。”
他平日里虽寡言少语，却也鲜少这般态度，表情不快，周遭也散着冷气。那家人见他这般，动了动嘴唇，相互看了看，便没了声音。
周泽楷在黄少天床前坐下，看见黄少天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样子，心里非常难过，一时间也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该告诉郑轩他们吗？如果他们知道了，这里一定不会只有黄少天一个人的，所以他们一定不知道。可苏沐橙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因为黄少天不想说吗？要不是喻文州告诉自己，自己可能压根不会知道这件事曾经发生过。
他伸手摸了摸黄少天的额头，似乎稍微还有些热度。
他想他们还算熟悉，虽然交谈不多，却总是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那是一种两个人都没有说出口的默契，保持在一个合适的距离之间。可现在，他就算知道黄少天在想什么，却还是感到手足无措，什么也做不到。
26
周泽楷离开病房的时候黄少天依旧没有醒，却和苏沐橙碰上了。
“小周？”苏沐橙一开始有点惊讶，后来却很快反应了过来，“文州和你说的？”
周泽楷点头：“我在楼上的科室。”
苏沐橙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他的，他谁都不想说。”
周泽楷从她的笑里读出了一点无可奈何来，于是他轻声叹了一口气。两个人站在病房门口，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好在黄少天这天烧也差不多退了，症状也在减缓，他们便放心了些。
过了一会儿苏沐橙忽然问：“喻文州为什么要和白医生换班？”
周泽楷对这事并不清楚，迷茫地摇了摇头。
“你看，”苏沐橙指了指医院走廊里的挂钟，“都这个点了，我才过来送饭，实在是不大好。你知道少天的，又不愿意麻烦其他人。”
周泽楷揉了揉头发，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点什么。
“文州也和少天认识，照顾起来也方便点不是嘛。我最近实在有点赶不过来，我怕少天他一个人……”
黄少天一个人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苏沐橙其实很清楚这点，但一方面她仍然不怎么放心，另一方面她也确信自己看出了点端倪。
周泽楷不知道她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只是想到了方才进门那景象，不由又皱起了眉头。
“我跟他说。”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麻烦你啦。”苏沐橙拍了拍他的肩膀，灿然一笑。
于是后一日，早上过来查房的人又成了喻文州。
“不是说不轮班？”黄少天挑眼问道。
“……”喻文州看着他，有点儿无奈。
“是不轮——”小李拿着体温计，正打算回答，却被喻文州一胳膊肘给碰着了，瞬时当机在原地。
……呃……喻医生是不让我说话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喻、喻医生碰我了哎？
……而且喻医生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反应，好、好神奇……
“测体温了。”喻文州用力按了一下手上的圆珠笔，提醒小李道。
小李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走上前去。
而黄少天只是坐在床上，略显慵懒地靠在那儿，明明脸色苍白，却偏生坐出了股君临天下的气势来。
喻文州看着他，而他也不甘示弱地回视着。
他们只是对视着，谁也说不清纠缠的视线里有些什么，或者说谁也不愿意弄得那么明白。有时候抽丝剥茧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而烟雾朦胧的暧昧总是让人沉沦。
等到小李说话的时候他们才移开眼去，一时间气氛抖然不同了。
“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喻文州在小李走出病房后问道。
黄少天抛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没有立刻回答。
“沐橙忙，小周拜托我的。”
黄少天愣了愣：“你告诉小周了？”
喻文州点了点头。
黄少天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随便。”
三十六床的家属在一边大声说着话，窗外有风声拍打着玻璃，甚至还有电梯的叮咚声跨过漫长的走廊，溢到了他们的耳边。
喻文州点了点头，似乎要走了，走之前却又叫了一声黄少天。
黄少天抬头，黑色的眼睛同喻文州对视着，那里没有过多的情绪，却始终泛着微小的光，让喻文州一瞬间柔软了下来。
“不要藏那么多情绪。”喻文州轻声说道。
“……”黄少天眨了眨眼。
“那首歌是你写的吧？”
黄少天后知后觉：“哪首？”
“《钢筋铁骨》。”
“……”
“一会儿给你带饭。”
“……恩。”黄少天点了点头。
他看着喻文州白色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仿佛又回到了酒吧喧闹的舞台上。周围的喧嚣都渐渐消声，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轻柔又坚定，蜿蜒又直接。
“我有钢筋铁骨你有百转柔肠
我在夜半寻你寻不来只好入梦去徘徊
白霜冻结雪如练而你生在赤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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