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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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地北/瓶邪/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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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 围剿

  这年年后,杭州城又下了几场不小的雪。南方少雪,江浙一代的冬季湿冷,偶尔刮风吹雨,都是常事,而一年下了好几场雪,却确实不寻常。

  夜有些深了,这弄堂里头没有路灯,墙面斑斑驳驳地延伸至暗处,道不明里边的究竟。外头的大道上,薄薄的积雪被踩得七零八落,成了脏兮兮的冰沙子。而这弄堂里头的积雪还雪白如初,只有几个不起眼的脚印稀稀落落地撒着,暗示着这里也有人走过。小路深处交错着许多狭小的岔道口,连着旧人家的后门或者老仓库。在这里住着的人一年比一年少了,每一个城市都有成长与衰落,这藏在高楼后的低矮平房,就是成长的代价,衰落的墓志。

  弄堂里呼呼地响过一阵风声,吹得门檐上锈蚀的遮雨片噼噼啪啪地互相敲打。

 

  “懋珩,你倒是来得早。”妆容精致的女子身着一条立领双襟大红绵旗袍,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对着那西装笔挺的青年打招呼道。

  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却有近百平米大,只在中间放了个简单的长桌与座椅,其余的空间空无一物,显得空旷而冷清。青年站在屋里窗边,从窗口望去,只瞧见一堵石灰剥落的老墙。

  “葵姨。”张懋珩淡淡地打了声招呼,便退到了身边人的之后。

  “你倒是老惦记着我们家懋珩,”张懋文冷笑一声,撇着眼瞧了瞧面前的女人一眼。

  似乎没有听出来他口中的讽刺,张继葵勾笑瞧着张懋文说道:“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大家好歹都是一家人,怎得如此见外。”说着捋了捋鬓发,看上去好似真诚之至。

  “阿葵说的是,”张继葵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低眉顺眼,在旁边应声道。张懋珩从他模糊的眉眼中依稀认出这是张继芍,张继葵的堂哥。

  “继葵倒是明事理。” 

  张懋文还来不及出声讽刺,一个尖利的声音便从门口穿了过来。张懋珩抬眼一看,果然是张德安,他已经年近六十,瘦得似乎只剩骨头了,松松垮垮地罩在棉衣里边,只露出个头来。他也带了个人来,却不同张懋文张继葵般带着同辈,张泽鹭是张德安的二子,张德安的大儿子出生没多久就早夭,几年后才有的张泽鹭,少年张家人身手极佳,特有的能力也属上乘,是张德安的心头肉。张泽鹭年纪尚轻,不过成年而已,见着张懋文等人,礼貌地打了招呼。

  “大家都是分家,有什么好生疏的。”张德安笑说,“懋文你倒是没变,懋珩许久不见,看上去倒是更老成了。”

  “德安叔,您说笑了。”张懋珩朝张德安淡淡一笑,说道。

  “懋文看这弟弟可跟您看泽鹭一个样,”张继葵笑眯眯地揶揄道,“都是心尖肉呢。”

  “行了行了,”张德安道,“你还是这样伶牙俐齿,难得聚在一块儿,你这张嘴啊,还是等正事儿到了再开口吧。”

  张继葵妩媚一笑,眼神往窗外瞟了去,“得,都听您的。摆架子的也都来了。”

  张德安和张懋文此时也察觉到了不远处的声响,三人对眼一会儿,都默契地转过了身去。

 

  那扇铁门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怎么都站着?”一个温和无比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突兀地响了起来,一时间没有人回答。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与一个瘦削不少的青年。昏黄的灯光照得他们的影子拉得细长,直直地延伸到张懋文等人的脚下。

  “族长都不曾来,我们怎么敢坐呢?”

  先说话的人是张德安,他笑得有些夸张,声音又尖利无比,硬生生地把一句奉承的话说得猥琐无比。

  “德安,”张隆升朝着他点了点头,“许久不见。”

  随后他又向其余等人打了招呼,这才朝旁边沉默不语的青年人招呼道:“隆半,来,我们坐吧。”

他走至中央,在主席坐下,其余人这才依次坐下。

  张继葵也不纠结,直接在张隆半对面的次席坐了下来,正欲架上二郎腿,却被张隆升温声打断了。

  “继葵,这次席……”他轻轻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好声说,“可留给别人了……”

  张懋文和张德安堪堪坐了三四席,并未想太多。这时候张继葵被张隆半找了茬,他们皆是心中一惊,对视一眼,似乎想到一块儿去了。

  “怎么,”张继葵冷笑一声,“族长这次席是宁愿空着也不愿我们分家这些人坐了?还能有谁来,您忽悠谁呢?”

  张继葵话是这么说的,她心里却不是没有计较。张隆升说留给别人,那也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张继葵忽然间想到之前从张懋文那儿听到的消息,心里也有了个想法,随即她又嗤笑一声,若这人真是她想的那个,可确实有趣得很。

  “哎呀,”张隆升朝着张继葵微微一笑,“继葵可不要误会我,老祖宗的规矩我可不敢不守。”

  “怎么?什么规矩?分家还不能做你的次席了?”张继葵继续冷嘲热讽,不把张隆升那软绵绵的态度当一回事情。

  “可不是这样,”张隆升像一块海绵一样,压了没多大声响,只不动声色地继续恢复原样道:“起灵的位置,可得留着。不是主席,已经不该了。可这时节所迫,也没有办法。”

  “阿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张起灵可是‘本家’的宝贝,你怎么能站了他的位置呢?”张德安这时候突然说道,他显然不在为张隆升解围,在“本家”两字上又加重了,生出了无数的讽刺来。

   张继葵见张德安为她做了台阶,顺势说道:“德安说的是,这‘小娃娃’可是‘金胎’呢,我这老女人倒真是比不上了。”说着她站了起来,招呼了身后的张继芍,朝着五席走去。

  待到张继葵、张德安、张懋文分家三支掌事者都坐下,其余三人都站到了他们身后,张隆升才一脸微笑地又说起了话:“起灵应是快到了,各位再等等吧。”

  三人心里皆是冷笑,勉强点头应了应。

  张隆半不是个好惹的货,这一席“虽如今起灵还不及你们,却是你们比不了”的话虽未说出口,可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全传到了几人心里。这下马威不是给他自己做的,就算是替别人做的,也威慑十足。

  什么金胎鬼胎,不过是抢来的幌子罢了。这话三人面色阴沉地在心里重复了数遍。

 

  没几分钟后,铁门又发出了吱呀的响声。

  张起灵推开了那门,站在了门口。

  他戴着外套的帽子,将面孔兜在了阴影里。他还是个孩子的身形,却胜在挺拔与沉静,身后背着一把长形的东西,想也是那黑金古刀,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仿佛映射出一个住在那瘦弱躯壳里的真正的他。

  张懋珩抬头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当做招呼。于是,张起灵也点了点头。

  察觉到这点的张隆半倒是有些惊奇,他看了看张懋文身后的青年,道:“是懋珩吧?这些日子谢谢你照顾这孩子了。”

  张懋珩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倒是张懋文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这孩子金贵着。”

  “过来吧。”张隆升看了看张起灵,不咸不淡地招呼了一句。

  张起灵没有声响,只是默默地走至了唯一空余的那个座位旁边,坐了下来。

  “好了,”张隆半有恢复了温和的笑容,柔声道:“我们开始吧。”

  昏黄风灯光下,张隆半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着。之后,有人开始反驳,有人开始质问,有人愤怒地起身,也有人一直微笑,面容沉静,还有人始终一言不发,安静地坐在一侧。

 

  没多久后,窗外又开始飘雪。

  那雪花只是薄薄的一小片,细细密密地从天际洒落而下,深夜的杭州城在这片白雾的笼罩下忽地飘渺起来。

  而这条人迹罕至的弄堂深处,只有一间房里透出些暗黄色的灯光来,纷纷扬扬的细雪染上了些许暗色,显得更为朦胧沉寂。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雪却依旧没有停。虽只是细小的雪花,这时候也将白日里化了的雪给补上,若是有人瞧见这景象,该惊叹又是入眼一片白了。

  暗黄色的灯光在天际变成一片宝蓝的时候,终于暗了下来。

 

  

   “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出此下策,围剿?哈哈,他怕是自己也不确定吧!”在本家离去后,张懋文冷笑道。

   “也是我们逼得太急。”张瑞安恨声道,“我忘了狗急了也会咬人,张隆半竟然宁可同归于尽也不肯放了这族长的位置。”

  “那孩子呢?不相干?”张继葵问道。

  张懋文道,“张隆升的意思是他的任务始终不变,依旧那一个。”

  “那大鬼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张德安冷笑一声道。

  “张隆升瞒着我们,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张懋文冷冷说道,“他知道的看来还没我们多。我们就不做这个好人了。”

  “就交给他?”

  “对,就交给他。本家的麻烦,让本家自个儿解决去。”

 

  不远处,张起灵与张隆升、张隆半分别。

  他没有说多少话,他们问也只是偶尔应两声。似乎之前发生的事情,与他并没有分毫的关系。

  空无一人的宽阔街道上,他只是转身朝着某个医院的方向瞧了一眼。随后,他拉上了帽子,在冰天雪地中,背着一把刀,朝着不知什么方向慢慢地走去。

  他身后的脚印,在他离开不久之后都被新雪给覆盖了,若此时他再回头,已经看不见来时的路了。可惜,他不会回头。

 

  时间只过了一会儿,一道金光便拉开了天穹。暖色调的光芒忽得铺天盖地铺卷而来,将整个雪白的城市照得明亮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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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去看了eason演唱会,整个人都high过头了。

然后,我无心学习了几乎一整周……

偏偏这还是,要听写,要赶小组作业,要大物小测的一周呢……

工科生真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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