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瓶邪/Chapter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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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 雨水
“呀，怎么下雨了。”
青灰色的天空照得周遭的景色都暗了几分，空气依旧燥热，穿着短袖的学生额上还冒着细密的汗水，他们用手臂徒劳地挡着雨水，惊叫着跑出校门。
校门拐角口的报刊亭对面，就是中学生们常常光顾的小卖部。
此时已经离放学有一段时间了，拥挤在小卖部的人群已只剩下了三两个，还有几个晚出校门没有带伞的学生，擦着额头上的雨水在屋檐下躲着雨。
吴邪正坐在小卖部门前的台阶上，“啪嗒”一声，他打开了一罐可乐。可乐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周围还结着一层水珠，他仰头喝了一口，汽水顺着喉咙口往下流，浇到胃里，凉飕飕的。
他的身边还有一罐没有打开的可乐，水汽顺着易拉罐壁留下来，在水泥地上晕开了一个不小的圈。吴邪看了看手表，又伸出手往外边试了试雨水的大小。
五点二十一分，雨不小。
他略微皱了皱眉头，朝着校门那个方向看去，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吴邪，还在呢！”有人走过他，他也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应答。
“我先走啦！”
“再见！”他朝着那人挥了挥手，又拿起了手中的可乐，慢慢地喝了一口。
“这么慢，又没带伞。”他抱怨了一声，朝着不远处的校门又看了一眼，仍旧没有看到人影。
老板娘坐在柜台后边，瞧见他还没有走，便问道：“等人啊。”
吴邪应了一声，“他值日，我先出来买可乐，鬼知道他怎么值这么久，你看还下雨了，都没带伞呢。”老板娘看了看天，似乎觉得有愈下愈大的趋势，便从店里拿出了把长柄的伞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哪个学生落在店里的，看样子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你们就撑这把吧。”
吴邪忙伸手接过了这把黑色的雨伞，笑着对老板娘说：“谢谢阿姨，您人可真好。”
“这有什么，你记得明天还回来就好啦。”
“哎，我一定记得。”
说着，他收起了伞，又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摇了摇可乐，只剩了一点，他干脆仰头喝了个光，而后孩子气地对准不远处的垃圾桶，一个完美的斜抛，易拉罐落到了垃圾桶里。
侧身回来的时候，他正巧瞧见了细雨迷蒙中从校门口向他渐渐走近的那个身影。
吴邪依旧坐着，他拿起手中的可乐朝着那人摇了摇，喊了声：“怎么那么慢！”
只可惜他没有瞧见那人的表情，直到他走到面前，才瞧见那张神色寡淡的面孔。“喏！”他将可乐递给他，而后起身拍了拍屁股。
“慢死啦。”他用长柄伞戳了戳张起灵，抱怨道。
“被老师拉去搬作业了，”张起灵接过可乐，利落地打开，喝了一口。
吴邪掸了掸他头发上的水汽，又打开了伞，说道：“老板娘借的伞，走罢。”
“阿姨，我们走啦！”吴邪回头向老板娘告别道，随后拉着张起灵，迈进了九月闷热的雨水里。
四五年前，张起灵和吴邪的身高还相差无几，两人都是一米三四的个子，在男生堆里不算高也不算矮。而升入初中之后，像大多数男孩子一样，两个人似乎一夜之间就拔高了个子，褪去了青涩，有了些明显的轮廓。
而这个时候，原本和吴邪所差无几的张起灵，却比吴邪高出了整整一个头。
吴邪撑起伞来，拉了拉张起灵，两个人靠近了点，才开始往雨里走去。走了没几步，吴邪手中的伞就突然被人给拿了去。张起灵站在他右边，用左手撑起了伞，由于高度优势，吴邪头上的压力顿时少了不少。他心里虽然乐得轻松，但嘴上还是抱怨了句：“不就高了半个头嘛。”
回答他的是身边人沉默的侧脸。
L中是全市知名的老校，依旧按区域划片招生，因而小学同学大半都进了L中。升初中之前，吴邪还有点遗憾，多半不能和小哥分到一个班了，少了一个自带制冷的移动学霸，挺可惜的。结果，好巧不巧的，升学那日，他在窗边又瞧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张起灵对此似乎不大惊讶，只淡淡点头，表示好的又在一个班，也懒得管吴邪内心的咆哮。幸好之后分座位两人没能延续之前好几年前后桌的缘分，隔了两排两列，不远不近。
王静姝被分在了隔壁班，在见到吴邪的时候，她表现得有些可惜。他们俩的关系在之后有些奇怪地缓和起来，不再剑拔弩张，倒是有些像损友。吴邪在察觉出王静姝也有温柔贤淑的一面之后，对她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那日王静姝拍他右肩后又跑到左边，他也只是呵呵一笑，懒得理她低级的趣味。
“切，没意思。”王静姝眯起了眼睛看了看吴邪，发表了评论。
“没意思的是你吧。”吴邪说得干脆利落，附赠一个白眼。
“你还好？”她问道，这一次用的语气认真严肃，眼里还微微闪烁着些担忧。
吴邪沉默了半晌：“什么还好？”
王静姝似乎有些犹豫，但之后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我……听顾老师……说你爷爷的事——”
“还好。”他回答地很快，似乎迫不及待地把她还没有说出来的话截在那里，不让它有出来的可能性，“不用担心我。”他接着说，而后三言两语，轻易地将话题扯到了他处。
事实上并不只是王静姝一个人在反复地提这一件事情，小学时候的好些同学，有住在自家小区的，从父母那儿知道了这件事情，像是几个月前的左臂上的红圈黑纱还留着一般，谁都能看得见。
他不想谈这件事情，可偏偏，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分享悲伤，给予他他们的同情。初中伊始的那段时间，吴邪多数时间里是沉默的。就好像某一个瞬间突然长大了一般，他不再吵吵闹闹，也不再东奔西跳，他发呆的时间多于说话的时间，王静姝笑言道：“你倒是和张起灵越来越像了。”
似乎只有张起灵是不一样的。
他不说多余的话，并不是因为他一无所知。而偏偏是因为他都知道，所以他从来不说多余的话。他一言不发地走在他身边，吴邪却从这份寂静中得到了一份安慰。从前都是吴邪一路唧唧喳喳，聒噪得很，现在他也安静了下来，就连自己都有些不习惯。
他有时候还是会絮絮叨叨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张起灵会点头，偶尔应一声，脸上也会有些许表情。
就像这个时候，他说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两个人走雨里，身边的香樟被风雨吹得簌簌抖动，不小心踩到一块松动的路砖，泥水溅到小腿上，黏黏腻腻，不大好受。
张起灵喝完了那罐可乐，将瓶子向后抛去，不用回头看，没一会儿一声碰撞金属的清脆响声传来，易拉罐准确地进入了路边竖式的垃圾桶里。
“大侠神功不减，可否指点小生几招……？”吴邪回头瞪了那垃圾桶好几眼，才转头做出一副谄媚的样子来。
大侠只瞟了一眼他，而后淡淡抛来一句：“少看些电视。”
吴邪撇嘴：“哎，遵命。”
他们走回家的路比小学时候长了许多，相反方向，沿路有专供乘凉散步用的人行道，外一排香樟，里头小径蜿蜒，梅树樱树桃树杜鹃三三两两散着，到了季节一片姹紫嫣红，很是好看。
只是两个人慢吞吞走着，多少得走那么二三十分钟。
“小哥。”
再次出声，是在快要到家的时候。
吴邪忽然间放慢了脚步，问了张起灵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发现过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嗯……我的意思是，一个你不能接受的，很奇怪的事情。”
张起灵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又马上随着吴邪的脚步慢了下来。他摇了摇头，似乎没怎么理解吴邪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是说，”吴邪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当一个人离开你的时候，一个很重要的人，你觉得很奇怪，你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走，可你又有可能觉得这是自己不能接受事实而产生的自我欺骗。你有过这种时候吗？”
这个问题太具体，具体到连吴邪自己都知道这时候这个问题不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陈述，或者说，是一种倾诉。
张起灵沉默了很久，他们答答的脚步声在吴邪耳边清晰的响起，偶尔有汽车在马路上飞奔而过溅起的水花声氤氲成一片，连着雨水的刷刷声卷入他耳朵里边。
他有些自暴自弃地低了头，似乎在为刚才说出的话而懊悔。他很清楚地知道，张起灵大抵是不会回答的。
“那个——”
“有过。”
他正欲出言转换话题，却不料张起灵在这个时候出了声。
他惊讶地看向他，他黑色的眼睛里面永远有着他读不懂的东西，他只与他对视了一眼，就转头看向了前方。
“有过。”他开了口，嘴唇一张一合，“想了很久，我没有想出答案。”
“那后来呢？”
“我开始追究原因，直到答案显而易见。”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雨伞似乎往左边倾斜了些，伞沿周围形成了一道欢快的雨帘。
“送我到楼下吧。”
张起灵点了点头，两个人穿过小区，踏着深深浅浅的水潭，走到了吴邪楼下。
“伞记得明天带到学校，要还给阿姨啦。”吴邪嘱咐道。
他点了点头，转过了身。
“还有。”吴邪在他身后喊道。
张起灵顿住了脚步，只是没有转身，吴邪在背后说了几个简单的字眼。
他点了点头，再次步入了雨水之中。
少年的嗓音正巧到变声期，还有些稚气，却带着些少有的成熟。
“谢谢。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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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的长大了（算是吧……？虽然离不早恋还有一段距离……
感觉自己的文风在章与章之间飞快地变化着……
情节也不是很连贯？？（对吧……
框架也还没有搭好给你们看……
其实！其实我原来的本意就是写一个像这张一样单纯的竹马竹马的恋爱故事的啊……
为什么好死不死地加入了这么多脑子一抽想出来的设定……被自己虐哭了…
我想表达很多东西，但发现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故事的架构整理起来很难，怎么表达更难。所有的都还在摸索学习之中，我挺害怕这篇文章后来会被我写坏掉……（其实我觉得已经有点坏了……已经脱离大纲很多次，写了推翻很多次……
最近小组作业太多了还有论文实验报告之类的都没有写，又想感叹我是个有趣的工科生了。
就这样啦。
祝好。